然后,女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宇文冲锋摆摆手,背过身去,坐回了沙发,没有再抬眼,神色泰然自若。
秦萧轶坐了一会儿,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起身,对谢荡说:“如果找不到人陪你看,可以打我电话。”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号码尾数是0,前面的跟你的一样。”
“觉得他怎么样?”姜九笙波澜不惊地问了一句,很随意。
她收回目光,抿了一口酒,没说什么。
声音渐渐远了,听不清楚,楼梯里回荡着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尖利,又急促。
苏倾:“……”
他挂了电话,看着坐在吧台上调酒的姑娘,忽然红了眼睛。
楼梯口外面,左拐的墙角里,藏了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待听不见了柳絮的鞋跟声,这才从拐口里走出来,低着头,按了一个电话。
苏倾一脸惊吓:“开什么玩笑。”她义正言辞,并且非常肯定,“他不是弯的,他有心上人了。”就是你啊!
她将信将疑,眼有深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等我三分钟。”
“你去开间房间,笙笙好像喝多了,状态不太对。”
她懵逼了半天,看了一眼手里的盒子:“什么东西?”
女人声音温软,轻轻柔柔的,带了江南女子的软糯。“你不是想知道时瑾对姜九笙是不是玩真的吗?”她抬头,看着顶楼娱乐城的门口,说,“机会来了。”
妈的,想把他脑袋打爆!
“好。”
谢荡完全不屑一顾,懒得搭理了。
算算时间,他好像很久没有换女伴了,女人叫沈熹微,是天宇的新人,很乖巧懂事,也不粘人,分寸拿捏得很好,他不太记得女人的样子,只在特定的场合带她出来,倒是记得给她买过很多首饰。
“什么事?”
身边的女伴脸色微变,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外套衣摆:“怎么了,锋少?”
莫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压着声音说:“还不都是你闹的。”
秦萧潇正在门口等,一脸焦急的样子。
靳方林:“……”
嗓音艰涩,有些无力,眼底青影沉沉,全是倦怠,他捏了捏眉心,挂了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姜博美鸟都不鸟谢荡,继续扒沙发,它腿短,几次都爬不上去。
女人大惊失色,愣在了那里。
女人松了手,她低眉顺眼,全是不舍和担忧:“我知道了。”
汤圆就去把它的狗玩具叼过来,献宝似的给姜博美。
秦家黑白两道,产业无数,那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暗潮涌动,风平浪静不了多久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都说宇文冲锋无情,哪里是无情,他啊,从来都不碰感情。
女人站了很久,转身离开,眼底有泪,从一初始她就知道的,这个男人,不能爱,一旦开始,就是结束。
姜九笙躺下,往沙发里蜷了蜷,眼神有些放空,甩了甩头,说:“荡荡,你别晃。”
秦萧轶往过道深处走去,身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听不见,她才问:“还听到了什么?”
“嗯,我在会所等你。”
林安之确实不爱笑,除了莫冰,对谁都一张冷漠脸,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
然后不到三秒,取下来。
苏倾坐下,顺着看过去。
林安之抓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都捞进怀里,像哄,语气却强势:“你感冒还没好,不能喝酒。”
时瑾问道:“醉得很厉害?”
电话里是他母亲唐女士的主治医生,精神科的医生,见多了便麻木不仁了,语气竟显得习以为常。
没有人过问过他的伤,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嗷呜~嗷呜~”汤圆叫得像只发春的狗。
电话那边有女人喊在‘覃生’。
“……”
谢荡扔了颗葡萄,砸姜博美脑门上,凶神恶煞地说:“走开,别闹她。”
七点半,不知是谁开了蹦迪的音乐,鼓乐喧天,人声鼎沸,频闪灯里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笙歌漫舞。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他坐回沙发,有娇俏的女人靠过来,似是不满,娇嗔满面:“锋少,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挽着他的手,乖巧地依偎过去,温柔似水,“我给你调了一杯酒,你试试。”
“二哥好像,”秦萧潇压了压声音,眼里有慌色,“好像要对付六哥。”
“张导,房间钥匙玲姐已经给我了。”
苏倾和林安之不算熟,有过合作,想起那次合作,苏倾都肝儿疼:“我上次跟他拍戏的时候,差点没被他那块冰块给冻死,除了台词,他从头到尾没施舍给我一个字。”
“嗯,就来。”
姜九笙道:“谢谢。”
他又不是主角,来晚点也无妨。
他低声说了句:“你回去把。”
苏倾慢吞吞地跟着,唉唉了两声:“叫我过来做什么?”
宇文冲锋扯了扯嘴角,冷笑:“唐女士割了自己两刀。”
秦萧轶听完,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秦萧潇,语气强势,是不容置喙的口吻:“什么都不要做,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也不要站队,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叫唤完,穿着粉色裙子的汤圆公主满地打滚。
说完,她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侍应生低着头走开了。
庆功宴才开始不到半个小时,主人公说她头晕。
小乔便去找侍应生开房。
这护犊子的样!
这样热闹又喧嚣。
秦萧潇看了看四周,没见有旁人,这才说:“我刚才听到二哥在讲电话,说到了六哥。”
徐青久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坏气,过后,气定神闲地说“那上面有只猪,我看跟你很像,就送你了。”
“你家时医生呢?怎么还不来?”苏倾问。
柳絮边张望,边打开手包,拿出一挑钻石项链,还有一把电子门卡,递给女人:“如果姜九笙去开房间,就把这串钥匙给她。”
宇文冲锋拿开手,光线昏暗,他眼里喜怒不明:“我让你回去。”
姜九笙也没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莫冰把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这才离开,姜博美抖着尾巴跟上去。
这眼神,跟汤圆盯着肉一样。
汤圆公主好气哦!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哀怨了三秒,它就麻利地跟上去了。
徐青久不等她发作,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大,等到没人的地方,才把口袋里另一只手环拿出来,看了又看,套自己手上了。
挂了电话,莫冰把房间号发给了时瑾,刚巧,明瑶的电话打过来。
对面,是个女人,穿着会所里侍应生的衣服,女人点头,神色很紧张,额头一直在冒汗。
莫冰答:“没有,只是有点晕。”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凑近她耳边,说:“爱谁都可以,不要爱我这样的人。”
宇文冲锋笑了一声,回了笙箫夜场里,若无其事地与人举杯、与人谈笑,右手负在身后,僵硬地握着。
秦萧潇很快点头应:“我知道。”
苏倾撑着下巴看姜九笙:“你知道林安之当时怎么回女主角的吗?”苏倾想想都好笑,清了清嗓子,学着林安之的冷漠脸,“我在洗衣服,能不能晚一个小时过来。”
他父亲应了一声,说:“我先去忙了。”
小乔才跑过来。
谢荡抬脚,作势要踹,汤圆立马跑过来,一口叼住了他的腿,冲着他龇牙咧嘴。
姜博美甩都不甩一眼,扭头扑进了厉冉冉怀里,蹭她的胸。
他父亲司空见惯似的:“这种伎俩她都玩了二十年了。”
因为宇文冲锋喜欢会调酒的女人,是以,他的女伴都会点皮毛。
时瑾在开车,电话里有鸣笛声,他语气礼貌:“麻烦你把房间号发给我。”
宇文冲锋靠在吧台尽头的墙角,低着头在讲电话,偶尔有旋转灯打过去,落在他侧脸,忽明忽暗的,他微微躬着腰,地上的影子也略微蜷缩,落寞又萧条,与身后光怪陆离的灯红酒绿那么格格不入。
宇文冲锋笑了笑,把酒杯放下了,后仰着靠在沙发上,抬起左手覆在眼睛上,遮住了有些刺眼的舞灯。
是他父亲宇文覃生,声调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秦萧轶自顾拿了一杯酒,语气平常地说:“这家会所是我们秦家的,我二哥在管,我要进来没人敢拦我。”
抓了一把头发,他又给带手上了,拉了拉袖子,全部遮住了,这才回了庆功宴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嘴角不自觉露出的笑意。
莫冰回头,挡住路:“去哪呢?你留下看家。”
偷听到柳絮讲电话的那个女人猜猜是谁,柳絮是螳螂捕蝉,这女人是黄雀在后。
忘了秦家那些兄弟姐妹的,去看热评里的人物关系列表。
另外,关于博美和汤圆,都是戏精,为博君一笑,别纠结狗的智商到底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