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的声音：“时医生，我是许璐。”
“时瑾。”
姜九笙笑着看他：“以后，你的手是不是我想摸就能摸？”
姜九笙抬头，回视。
今天啵发自拍了吗：话说庞龙的助攻是谁啊？这可是医院的一手资料啊！
姜九笙窘得不想说话了，埋头吃东西，奇怪，也没加多少辣椒，只觉得浑身都火辣辣的。
极端，又疯狂的想法，不过，她却没有失望，空落落的一颗心，奇怪得有了重量。
随后，按压人中、百会、内关。
姜九笙站在人群之外，鬼使神差地默念着：心外科，时瑾。
江北葬爱家族：炒作一时爽，打脸火葬场。
姜九笙等时瑾退烧后才去莫冰那挤了一晚上，她刚出房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响了，铃声是一首民谣，不疾不徐地一直响着，不厌其烦。
时瑾从一旁的餐桌上抽了一张湿巾，蹲下，看了看地上的男人，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已经开始发青，他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颈动脉，抬头，问：“家属是哪位？”
“赔？”姜九笙淡淡的语气，有些飘渺，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情绪，“您觉得我该赔？”
“嗯。”
你是我毕生的魔障啊：今天认识一对戏精夫妇，男的叫蒋非，女的叫王东昭，不错哟，你们红了！
“妈。”姜九笙揉揉眉心，头有些痛，眼睛干干的，眼底一圈乌黑，看得出来，昨晚没睡好。
顿了一下，姜女士又说：“嫣嫣已经被她父亲带到乡下去了，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吴嫣嫣怒吼：“还不是你怂恿她们！”
姜九笙推开门进去，抬头取下口罩：“你要什么交代？”
时瑾说：“来接你。”
姜九笙说好，又想了想，迟疑：“会不会打扰到你正常生活？”
声音很低，带了些颤音，竟有些战战兢兢。
她尽量自然地把空调调低了四度。
时瑾拧了拧眉头，睁开了眼，接了电话。
店长立马照做了，将围观的客人都驱散到两三米之外，只见那位模样好看的医生也起身了，走出人群，停在楼梯口。
一个吻，很短。
回去的路很长，他们牵着手走了很久很久。
然后，母女两个都沉默。
想歪了的姜九笙：“……”
舍不得就一起睡啊，矜持什么，怕什么，白日宣淫啊！
“你什么时候回去？”姜女士问。
时瑾轻声应了她。
姜九笙好笑，冷冷反问：“所以？”
“和我在一起，以后，”时瑾尽量压着声音，眼神炽热得像有焰火在燃着，偏偏，小心翼翼地，“以后和我结婚。”
真特么不经吓！
来的路上她刷了微博，自然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吴嫣嫣是被举报买卖非正品彩妆才被封了大号。
所以说，千万别轻易得罪姜九笙，她这个人，脾气虽然不坏，人也懒，可记仇，而且，有仇必报，谁给她不痛快了，她会不多不少地还回去，而且不动声色。那个吴姓小婊砸该庆幸她是姜女士的外甥女，沾亲带故的姜九笙不好动手，不然有的她受。
目光微凉，像要把人拽进去。
莫冰满意地拍拍吴嫣嫣被砸的那一处：“真乖。”
姜九笙懒得浪费口舌了。
她盯着看，他唇色嫣红，水润润的，估计被他洗了不知道多少遍，看着看着就鬼使神差了，拉着他往下，起身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姜九笙笑着摇头：“不脏。”
“笙笙，你若是不嫌弃，我们两个老人家依旧是你的父母。”
过了很久，姜女士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吴嫣嫣磨磨蹭蹭从楼后面挪出来：“干、干嘛？”
否认得真干脆。
身后，吴嫣嫣大声咆哮：“不准走！我和她的账还没有算清楚，她哪也不许去！不然我就去媒体那举报她，让她的粉丝都看看她姜九笙是个多狼心狗肺的东西。”
踩？
他转身去洗手间，手里的名片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烫金的名片上，写着一行正楷的字：顾氏集团执行总裁，顾南西。
风吹得她嗓音沙哑，软绵了几分，她笑着求情：“就这一次。”
“我不回来吃。”
吴嫣嫣急了，上前拉扯：“你抢我手机做什么？！”
“嗯。”
莫冰：“……”
隔着手机，姜九笙不知道姜女士此刻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只是，姜女士说父母的时候，真的，很像会谈，和以前一模一样。
姜九笙：“……”
“东西我已经给那位莫小姐了，那我父亲？”
莫冰翻了个身：“等你回来再买。”
姜九笙不急不慢地，反问她：“是我封了你的号？”
她说好。
“以后不喜欢别人的手，”带着试探，时瑾谨慎询问，“可以吗？”
姜九笙站起来，腿蹲麻了，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扶住了他的手，然后，没有松开：“时瑾，我饿了，我们去吃火锅吧，想吃辣的。”
莫冰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知道王东昭去打了胎。”
嗯，她莫冰冷静干练不假，那是圈子里那群人不知道，她上学那会儿是个刺儿头，群架打到飞起来。
时瑾亲了亲她唇角，离开，又把她的口罩和围巾遮好：“我去救人，等我。”
时瑾低头，盯着她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妥协了：“好。”
时瑾拿开手，等她睁开了眼，才看着她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吴嫣嫣吓得眼泪直掉。
时瑾再回包间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回来刚坐下，就又出去了，五分钟后，他问店员要了一壶茶，喝了两口，便用杯子盛着吐掉了，眉头始终拧得死紧。
姜九笙点头。
“什么？”
莫冰腹诽：外面闹得风风雨雨，她倒好，春风满面，这爱情的酸臭味！
时瑾接过来，礼貌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然后背着救护车的方向回了店里，越过一道道投向他的目光，他径直走到姜九笙面前，牵起她的手上了楼，将所有喧嚣与吵闹都扔在后面。
从她进来，到现在，她家姜女士一句都没问，更一句都没有为她辩解过，自始至终站在那对母女那边，与她对立。
路过大厅，时瑾与姜九笙才刚走到楼梯口，突然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前头领路的服务生也顿住了脚，朝着声源看去。
姜九笙没有再说什么。
因着她是公众人物，时瑾挑选了一家选址较为偏僻的店面，只是，大概气温骤降，店里的生意出奇得好，宾客盈门。
“笙笙。”
姜九笙嗯了一声，说：“我会给她打一笔钱。”
“哦。”
“笙笙。”
姜九笙下意识用指甲扣着化妆台的边角，思忖了很久：“我的生身父母还在不在世？”
眼睛很红。
吴嫣嫣被吼得一愣，然后被姜女士推搡了一把，将她与姜玥兰一起推到门口：“大姐，你先把嫣嫣带回去，回头我再跟你说。”
“是我，是我。”
“咳咳咳……”
店长闻言之后，立马把人放回地上，让开了位置。
姜女士说：“笙笙，你来一趟医院。”
他额头渐进有薄汗沁出，唇角抿成得发白，用力按压了数秒，然后，俯身，口对口做心脏复苏。
她也喝了一口，不疾不徐地说：“昨天晚上有点失眠，没办法好好思考，满脑子都是要不要公开，还是要地下。”她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反复了几下，有点一筹莫展，“宣布主权不错，可金屋藏娇也很好，我拿不定主意。”
莫冰跟着进了姜九笙房间。
姜女士反手就把病房的门带上了，。
程会冷冷掠了她一眼，转身对姜九笙说：“笙笙，你先出去。”
滚烫的眼，他手上的温度冰凉，刚刚好。
店主见时瑾回来，连忙让开。
有个身形高挑的女人站在那里，围巾与帽子遮住了脸。
“笙笙。”
他把手递过去：“笙笙，要不要牵手？”
他满意了，眼里欢愉满溢，盛了暖暖的光影，牵着她，走得很慢。
“我原本打算做到三十岁再转行，现在我微博号被封了，名声也臭了，不可能再做美妆博主，”语气言之凿凿，她面不改色地说，“你就赔偿我到三十岁的收入。”
回到酒店后已经快黄昏了，时瑾送姜九笙回了房间，在她门口站了许久，才去了隔壁的房间。
姜九笙神色波澜不兴：“大姨，她这是勒索。”
姜玥兰撇撇嘴，不甘心地拽着吴嫣嫣离开。
姜九笙轻声轻语地，跟他说：“今天本来很不幸的。”她看他，风吹红了眼，她笑，“不过幸好，你在。”
程会要解释：“笙笙——”
十指交扣，奇怪，这么冷的初冬，却一点儿也不冷，只是，时瑾的掌心有些凉，有汗。
时瑾拉了拉她脖子上的围巾，将她小半张脸都遮住，然后转身去了吵吵嚷嚷的人群中间。
他浅笑，露出那颗不太明显的小虎牙，眸子弯弯的，漆黑的瞳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
她出奇的冷静，眼底除了寒霜，没有丝毫浮动。
女孩追上去：“先生，等等。”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这是我哥的名片，如果方便，麻烦您给一下联系方式，我和我哥日后定要登门道谢。”
市医院。
她捧着他的手，重重亲了一下：“我可不止是想摸。”
“嗯？”
“那我挂电话了。”
便当做还了部分的养育恩，她不喜欢欠人半分，事到如今，更要不亏不欠。
“笙笙。”她母亲姜女士站出来打圆场，像是劝，却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那点钱对你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你就赔给你表妹，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众人都盯着正在急救的那只手，漂亮，而且神圣。
亲完，她怔了一下，脸立马烫了，赶紧坐回去，垂头，用筷子戳碗里的酱料，又端起杯子喝水，装作若无其事。
姜九笙给他的碗里夹了菜，问他：“你不吃吗？”
时瑾蹲下，在她面前：“哭了？”
“谢谢。”姜九笙说，“省得我再找人教训。”
时瑾伸手，覆在她眼睛上，轻轻揉了揉：“蹲在这里做什么？”
姜九笙一边围围巾一边说：“我去一趟医院，你帮我去买早饭。”
莫冰大方承认：“是我。”
小姑娘哭着说：“我哥他有肺源性心脏病。”
时瑾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不要吃这么辣，先喝些汤垫垫胃。”
姜女士果然在刻意隐瞒，如此的话，她也定然问不出什么，这么稀里糊涂的，又怎么能若无其事。
姜九笙笑：“谢了。”
“姜女士那个老女人就算再可恶，也养了笙笙几年，这个坏人她不能做，那是不孝，会被戳脊梁骨的，所以，这坏人得我来做。”莫冰停顿了片刻，歇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呢，能混到金牌经纪人，手段有多见不得人你用你的猪脑子应该也想得到吧，要是再敢打我家艺人的主意，我找人弄死你！”
真好看，
见过勒索的，没见过这么天经地义的。
话音一落，莫冰抡起手里的石头，一把拽住吴嫣嫣的头发，狠狠就砸下去。
“我才没有闹！”嗓音尖细，她怒目圆睁，“是姜九笙，是她跟我过不去！”
“是有病啊，”她扯扯嘴，笑了笑，“不打你一顿浑身都不痛快！你说我有病没病？”
“也许明后天。”原本是今天，只是时瑾来了，她便随他的时间。
姜九笙同样，恍惚得像做了一个梦，隔着店里的玻璃橱窗，呆呆地盯着屋外的时瑾，他站在救护车旁，与前来的医生在说话。
程会脸色沉了沉：“吴嫣嫣，你又来闹什么？”
连续两次。
电话那边约摸说了三四分钟后，挂了电话，姜九笙看瘫在沙发上的莫冰：“吴嫣嫣的头是你砸的？”
“我想不起来十六岁之前的事，真的只是因为车祸事故？”
是个很精致的男人，样貌极好，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说：“我是医生。”
程会一把拽住她的手，目光如炬：“你再说一遍。”
姜九笙垂着脑袋，不看他，继续喝水：“嗯？”
把她的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严实了，时瑾才转身，走进人群里。
“嗯。”
“……”
“知道了，时医生。”她笑了笑，微红的眼底有一层水雾。
“这位先生是不是有心脏病史？”时瑾问。
“好。”
姜九笙还没进病房，便能听见吴嫣嫣大吵大闹的叫喊，隔着几米距离都铿锵有力：“我的号被封了，我要她姜九笙给我一个交代！”
时瑾眼里那炽热燃烧着的光，一瞬间暗了，低了头，天阴阴，头顶的吊灯在他轮廓落了侧影，眉间全是灰色的影。
程会跟上去：“笙笙。”
“别动他。”
邻桌的客人都吓到了，纷纷离了席，站到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很快，收银台的店长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了，大声喊着：“快叫救护车！”
他们挑了一条僻静的小径，人烟很少，姜九笙便干脆把口罩取下来了，时瑾走在她身侧。
庞龙爆的黑料一出来，网上diss蒋非与王东昭的喷子越来越多，两人本就十八线，哪有什么粉丝，直接被怼得体无完肤。
他一言不发，松开紧抿的唇，还是乖乖喝了。
姜玥兰脸色立马垮了，略显富态的身子气得抖了抖：“用不着说话那么难听，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自然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要踩我们一脚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姜女士面如土色，张张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九笙苦笑：“您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至少，程家免她漂泊无依。
姜九笙爽快地点头了。
病房的门关上，程会冷着脸回头：“妈，你有问过一句吗？有问过吴嫣嫣对笙笙做了什么吗？”
姜九笙突然开口：“妈。”
她坦诚：“我可能会忍不住。”
那个人影缩了缩。
音色凉凉的，却温和。
吴嫣嫣登时横眉怒目了。
“嗯？”
“您好，请问几位？”
店长正要将晕厥在地的男人背起来。
她对答如流：“好啊。”
姜九笙纠正：“逻辑错了。”冷了冷音色，抬眸看向争锋相对的吴嫣嫣，“是你卖假货。”
姜女士没有出声。
说完，她上前就抢了吴嫣嫣手里的手机。
时瑾俯身，与她视线相平，突然问她：“你要和我交往吗？”
又继续胸外心脏按压。
姜九笙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
时瑾笑了，眉间阴郁瞬间消失殆尽：“如果拍到了就公开。”
穴道按压过后，仍不见男人恢复意识，时瑾收紧拳，用力叩击男人的心脏，连续三四次之后，手掌重叠压在男人的胸骨上，有频率地反复动作。
姜九笙摇头：“风太大，眼里进沙子了。”
“宇文。”
那头的人像闷闷不乐：“嗯？”
“帮我查一查，八年前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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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