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笙笙，可不可以不走

直至头破血流。

男人痛得半跪在地上，整个右臂被按住，他单手抱着头，手上全是血，不停地瑟瑟发抖：“你是恶魔，你是来抢笙笙的恶魔。”

“笙笙，你快跑，快跑！”

“他是坏人，笙笙快跑！”

男人歪着头，血流进了眼睛里，殷红的瞳孔盯着姜九笙，大喊大叫地让她快跑，他喊一句，时瑾便砸一下。

姜九笙整个人都呆住了，双腿像灌了铅，僵硬得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时瑾扔了灭火器，勒住男人的衣领，拽起来，死死按在墙上，手握拳头一下一下重击男人的头，他满手都是血。

似乎从见了血那一刻开始，甚至更早，从他看见她手背上的血开始，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临危而不乱，临惊而不慌，遇事而泰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这样的境遇里不是。

没有立刻回答，时瑾迟疑了很久才点头，不像往日那样温和优雅，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狼狈，解释时语速很快：“我不放心你，怕有私生饭会伤害你。”

“笙笙，你别怕。”

她问他，出奇的平静：“你是不是一路跟着我去了颁奖晚会？”

像个做错了事的孩童。

目光像蒙了尘的黑色曜石，暗淡而昏沉，时瑾说：“我跟他不一样。”

时瑾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止，拳头又狠又快，落在男人头部、腹部，还有手，那只握过水果刀的手。

姜九笙喊：“再打他会死的！”

他一字一顿，重复着说：“我跟他不一样。”停顿了很久，声带微微战栗，他说，“你也跟他不一样，我不会像对他那样对你。”

时瑾如梦惊醒，突然松了手，眸色缓缓清明，继而惊慌、失措，手上还沾着血，他低头，把手收到了背后。

她抬手，抓住了时瑾的手。

时瑾转身，盯着地上的男人：“都是你。”

“我都听你，再也不犯错了。”

“你别哭好不好？”

他跪在她双膝前，抬头看她。

时瑾喊住她：“笙笙。”

嗓音，冷得彻骨。

时瑾也沉默，灼灼目光看着她，一点一点黯然下去。

他不一样，她也不一样，即便隔着山水，隔着层层雾霭，她看不清他，他却看得见她眼里自己的模样，一如往昔……

“那就让他死。”

姜九笙说：“够了。”

她却什么都不说，流着泪，一遍一遍擦掉他手上的血。

他把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紧了紧，又松了松，最后蹭着风衣的衣摆，把手上的血擦得干干净净。

时瑾就像这样一场梦。

她走了……

她哭着喊他：“时瑾。”

姜九笙学过散打，也上过武力自控的理论课，这样的时瑾，在武学里，已经足以定义为失控，是致命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