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只把柴和野猪草放下来,再走到大伯娘那边的灶房。
灶房黑漆漆的,他摸黑进去,再点了盏蜡烛,然后揭开灶台上的锅。
微弱的烛光照射下,他看到那锅底里面只剩下一根两指粗的地瓜了,连半碗稀饭都没有给他留。
他每天都要干很多活,如今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只吃这么一点地瓜哪里受得了?
然而,未等他吃地瓜,那边大伯娘的骂声又来了:“便宜东西,让你上山找点猪草,你居然玩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天都黑了你没看见吗?你赶紧把蜡烛吹了,这蜡烛多贵你知道吗?该死的东西!”
裴宝山当然知道蜡烛贵,因为这蜡烛就是他去镇上卖完柴后买的。
但他不想争辩这些,只要他出声,那引来的便是大伯娘无尽的唠叨。
他把地瓜拿出来,再把蜡烛吹熄了,一个人坐到灶台门口啃地瓜,连皮都没有剥。
大伯娘家里是吃得上饱饭的,偶尔还有一点腊肉腊鱼,但是她几乎不让裴宝山吃肉,那肉要留他两个亲儿子吃。
啃完地瓜,裴宝山再摸黑返回灶房里,摸了摸烧水的锅,是凉的。
饭菜没有给他留,连洗脚水都不给他留一点。
他只得去院子的水井边抽了点井水,春末的水还是冰凉冰凉的,他只简单地洗了把脸,再冲了一下脚。
他的动作已经够轻了,可西边的瓦房那边又骂开了:“便宜东西动作轻一点,别吵着我们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