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迁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看到隔壁产科的诊室人来人往，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来来回回。有个女人的肚子足足像一个西瓜那么圆、那么大，走路都有些困难，只能在爱人的搀扶下行动。女人走了没几步，忽然停下来捂着肚子。曹迁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可以看到贴身的针织衫里面翻滚了一会，原来孩子在肚子里可以动。

黄榛子坐在椅子上冷静了一会儿，盯着手里的缴费单出神。曹迁忽然在她身边蹲下，贴着她的肚子闷声问：“打掉了还能动吗？”

黄榛子忽然很想哭，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为了这种不拿孩子当生命的女人，而且是她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

自从昨晚的方便面加可乐之后，杜垚出现持续性腹泻，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浑浑噩噩地靠在椅背上说不出话来。因为先前的二十几天吃得太寡淡，昨晚又吃得太油腻刺激了肠胃，看样子未开几天除了稀饭馒头，她也没什么口福

如果连方便面都算油腻，她的鸡翅膀飞、卤猪手可怎么办？

飞机上的套餐不敢吃，各种饮料不敢喝，就连矿泉水都不敢碰。杜垚一边垂涎陆宇飞小桌板上的餐食，一边闭着眼试着睡觉……她只要再挺一挺就过去了。

飞机刚一落地，杜垚又扶着墙去了卫生间，包里的手机不停地响，收到了好几条信息。直到离开机场打到出租车，杜垚才有时间查看手机消息。

黄榛子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贞子：我去做了b超。

图片上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个黑洞。

贞子：有胎芽胎心。

贞子：我打算要孩子了。

贞子：等情况稳定了就结婚。

杜垚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兴奋地拉着陆宇飞的手，“榛子要结婚生孩子了。”

陆宇飞“噢”了一声，曹迁凌晨两点还在问他，万一黄榛子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以陆宇飞对黄榛子的浅薄了解，她不是万一不想要，是一定不想要。

陆宇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告诉曹迁说，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大的努力。

曹迁生无可恋地问：“怎么努力？”

每个女人对孩子的态度都不一样，这种时候陆宇飞当真不能乱出主意。

他下意识地握住杜垚的手，问了一句：“我们呢？”

杜垚还在愁她的生意呢，哪里想得到生孩子这么遥远的事。

陆宇飞见她一脸的不情愿，也不再追问，“去年冬天做的轻食，同事们反响还不错。”

那会着急拍婚纱照，杜垚特地研发了几种减肥食谱，蔬菜沙拉搭配优质蛋白，想必喜欢吃的都是他的女性同事。

她烘焙也没有学成，出了一趟远门一无所获，不如回去研究轻食好了。杜垚是个行动派，当即在网上下单了几本食谱，准备着重学习几天。为了保证食材质量，她还决定去比较远的麦德龙采购原材料，这就意味着必须有人开车接送。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陆宇飞盯着商铺的驾校招生广告说：“自动挡还不到三千，要不要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