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榛子一直发低烧，还没来得及卸妆。

刚才闷头睡觉不说，这会儿又边吃饭边发汗，脸上的粉底液有些脱落，t区还开始出油。她的身体一向很好，只是闷头考研的这几个月没怎么运动，吃的也不讲究。久而久之抵抗力变弱，就连内分泌也失调了。等着这次感冒好了，她得好好吃几副中药调理一下。

曹迁递给她两张餐巾纸，“慢一点。”

“你还不走啊？”黄榛子看到窗户外面已经黑了，难不成他想留在这里过夜？

“过会儿收拾了厨房再走。”曹迁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明天周一，我早点过来送早饭，然后去上班。”

“不用。”黄榛子没有那么矫情，“睡一觉就好了，早饭我自己搞定。”

陆宇飞说过，他追黄榛子无异于龟兔赛跑，不幸的是，他正好是那只乌龟。黄榛子无论是工作还是自理能力，都远在他之上。

曹迁当时就不干了，悲愤地问：“那我就没希望了吗？”

“龟兔赛跑还不是乌龟赢了。”陆宇飞拍拍肩膀安慰他，“前提是她肯原地等你，或者是回过头来追你。”

曹迁明白了，他想追她八成是没有希望，除非是她自己想通了。陆宇飞的再次否定刺激了他，坐以待毙没有用，他至少得表现出成熟的一面。

黄榛子吃完面条，又把汤水喝了个干干净净，才踱步去卫生间洗漱卸妆。曹迁不动声色地将锅碗瓢盆清洗干净，然后擦桌子收东西，准备跟她道别之后走人。不大的客厅里满是醋味儿，曹迁推开阳台的门准备通风换气，忽然就看到暗淡的路灯之下，外面已经在下雪。

地面上是一层薄薄的白色，干净得没有一个脚印。一想到在这种天气之下，黄榛子只穿了短袖t恤拍摄，当然会冻感冒了。

曹迁有几分后悔，又有一些内疚。

“哇，下雪了！”

曹迁一回头，就看到黄榛子穿着厚厚的绒家居服，爱美的她还不忘敷了一片面膜。

“阳台上太冷，你回去休息吧。”曹迁对她摆摆手。

“里面都要热死了，赶快让我呼吸一下干净的空气。”黄榛子走到阳台上，将手伸出栏杆，试图触摸尚未落地的雪。

路灯之下的景色最为壮观，一大片一大片的雪白飘落而下，被北风轻轻一吹，天女散一般地旋转飞舞开来。

黄榛子贴了一会儿面膜，觉得脸上冰得厉害，这才取下了面膜，认认真真地拍打了起来。曹迁不太明白女孩子们“啪啪”打脸促进水分吸收的原理，嘱咐黄榛子好好休息之后，就下楼走了。

黄榛子还站在阳台上透气，看到曹迁的车灯闪了闪，发出急促的“嘟嘟”声，意为主人在此，生人勿近。

大约过了半分钟，曹迁走出了单元楼，开门、上车、发动车子。黄榛子原本想和他招手再见，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看到曹迁的车一个打滑，险些撞在路边的树上。

黄榛子也慌了神，连忙给曹迁打电话，那边过了一会才接听，问了一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