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的地点在新城商圈,陆宇飞停车时还不到七点,他打算在车上坐一会再上楼。口袋里还躺着那枚小小的元宝吊坠,他知道这东西杜垚从不离身。
记得他和她在校外租房子的时候,有一年夏天特别闷热,她在隔壁睡觉,他马不停蹄地在线赶作业。等到忙完了课题,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他在阳台上吹了一会风,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巨蟹蛛。
他推开房门看她,只见杜垚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老旧的电扇吹得呼啦作响,却没有吵醒她。
他和她在外租房有一段时间了,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但是始终没有睡在一起。可是这一天是迟早会来的吧,他心里这么想,顺势爬上了劣质的床垫,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低着头往她胸前看去。
陆宇飞知道,早在初中时候,男生们成群结队聚集在录像厅里,偷偷观摩不可描述的盗版片。当时陆宇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况且身边也没什么女生让他感兴趣。
等到上了大学,这种事就不再偷偷摸摸,男生间疯狂传播种子和下载路径,硬盘和u盘里共享各类资源,甚至晚上开始卧谈会的时候,室长滔滔不绝地描述自己和女朋友大战三百回合的丰功伟绩……
食色性也,作为一个成年人,连基本的男女构造都不懂是可耻的。陆宇飞也曾学习过几部岛国的*****,哪知片子实在口味太重,猥琐油腻的男人、毫无遮掩的肮脏器官,看多了越来越麻木,甚至觉得恶心反胃。
不过看片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譬如经过系统的学习,他也不至于像毛头小伙一样,连怎么做都不懂。只是理论与实践差距太大,他依然紧张地满头大汗,甚至有一滴跌落在她洁白的胸脯上。
幸亏杜垚睡得沉,全然不知道陆宇飞虎视眈眈地看了她十分钟。昏暗的灯光下,他盯着她脖子上的吊坠,突然懊恼地起身,大步走到卫生间去冲凉。
她有一颗从不离身的元宝吊坠,吊坠上有一条并不明显的痕迹。如今这世上只有陆宇飞一人知道,那是牙印。
弟弟陆宇翔早就辍学,先前因为年龄小,宇翔和那些街头的混混没有区别,可是有一段时间,宇翔突然开窍了似的,再也不混社会了,而是认认真真在一家小小的汽车修理行当学徒。
宇翔虽然不喜欢念书,但是头脑聪明人也勤快。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他斥巨资送了哥哥一份大礼——《黄冈兵法》。
当天晚上,宇翔还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陆宇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是哥哥,他也不过比宇翔早出生几分钟。在他还没有性别界限的年龄,弟弟已经恋爱了?
陆宇翔笑眯眯地摸出一个心形的缎面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给他看,“她生日的时候,我就去表白。”
陆宇飞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给我买干巴巴的书,给她买金子?”锦盒里面是一颗俗气的元宝吊坠,可那毕竟是一块金子。
“你好好念书,以后肯定能赚大钱,少不了女生投怀送抱。”陆宇翔认真道:“我就不一样了,混来混去也没什么前途,不如趁早讨个老婆。”
“只可惜当学徒工资太低。”陆宇翔不住地抱怨,“买得了坠子买不起链子,买了链子没有坠子。后来我把心一横,还是买个坠子好了,戴金链子的都不像好人。”
“你也可以明年再送根项链。”陆宇飞觉着循序渐进不是什么难事,他好奇地捏过那只小东西,“真是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