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飞靠在阳台上,猛地吸了一口烟,腥红的亮点明亮的闪了一下,又暗下去。杜垚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客厅黑黢黢的,她顺手摸开客厅的灯,看到阳台上站了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还没睡?”杜垚敷衍地问了一句,然后快速地换了鞋,一溜烟跑进卧室。
尽管杜垚遮遮掩掩,陆宇飞还是看到了她藏在身后的一束玫瑰。
抽完这一根的时候,烟盒里已经空荡荡,她的动静很大,三番两次往卫生间跑,接水、养,然后“啪”地一声关上房门,复又安静了下来。
杜垚把瓶放在飘窗上,找个了满意的角度,然后坐在床边发呆。比起曹迁,杨潇送的没有那么招摇、不是特别昂贵,也没有特别的意思。
这样的礼物她很喜欢。
她不漂亮、没有学历,也不是那种善解人意的女生。曹迁太好,年龄也太小,最重要的是,只要她一天和曹迁有联系,她就一天摆脱不了陆宇飞。
她以为自己是一个魔咒,后来发现陆宇飞才是她人生的魔咒。如果她没有见过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开始?
黄榛子目光如炬,单刀直入地对杜垚说,这酒吧老板对你有意思,如果你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走不出来,为什么试一试新的恋情?
杜垚没觉察到杨潇有特别的意思,他只是说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希望她能忘记那些不愉快,重新和他交个朋友。朋友这种东西,杜垚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不曾拥有过,她也不想因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一辈子。
杨潇送她回来的路上,顺便在二十四小时自助店买了一捧黄玫瑰。杜垚不肯收,杨潇说她这是不把他当朋友,还说黄玫瑰代表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
杜垚对杨潇的记忆,还停留在小学六年级。那时她在离家最近的学校上学,学校很小,小学和初中加起来只有两栋楼。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班不到四十人。杜垚几乎认识所有高年级的男生,因为那些男生总是欺负她。比如在她铅笔盒放一只壁虎,把她的教材藏起来,或者在放学路上揪她的小辫子,然后飞快跑掉。
所以杜垚从小学开始剪短发,为的是不准别人揪她的头发,以及能在打架的时候出奇制胜。从此以后,她不再坐以待毙,往她铅笔盒里塞壁虎的,她会把壁虎塞到他衣服里,吓得那男生直哭。后来她名声大噪,威震一方,男生们不堪忍受被一个低年级女生欺压,决定找来最具号召力的班级大哥。
大哥就是大哥,一上来就拦了杜垚的路,要求她向兄弟们道歉。杜垚绕过他,正准备去食堂吃饭。
她不仅不怕他,还忽视他!大哥的自尊心收到了深深的伤害,揪着杜垚的衣领问:“我在和你说话,听到了没!”
“我学过武术,小心打得你满地找牙。”杜垚斜睨他。
大哥“呦呵”一声,一个比他矮了半头的假小子,要打得他满地找牙,他不打女生,可这个女生也太嚣张了。
激怒杜垚的是他的轻浮,他忽然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挑衅道:“你打我呀!”
就算小学没开生理教育课,杜垚也知道他的举止多么不要脸!
然后两人就真的扭打在了一起。从食堂到操场,从操场到校门口,引起了几十个学生的围观。大哥出道以来就没挨过打,此时既愤怒又丢人,把平时学的那些个污言秽语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