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菱抓住时机,半晌跪爬到淑秋身边,鼓起勇气道:“老爷夫人,奴婢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爷眸光闪过疑虑,大夫人神情莫辩揣度道:“哦?但说无妨。”
枝菱不带表情,淡淡道:“凶手害人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倒不如派人将府中各处搜一搜。找找有未凶手遗留的线索好人赃并获,适时再怎么分辨也无用。”
这个方法无疑被采用了。
搜查不宜人多,萧老爷斥令二姨娘与二小姐回屋休息,文雨则扶着大小姐按已到的时辰服药。
主子、丫鬟、厨房……各处依次被搜过,并未寻到任何线索。
直到来到浣衣房,恰好搜寻淑秋的屋子,果不其然,那块被包裹月季粉的手帕被雪秀翻了出来。
“大胆奴才!枉我与老爷多年信任你,甚至将浣衣房交予你管理,你居然做出谋害小姐之举,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淑秋身子一震,吓得跌倒在地。那张手帕怎么看怎么熟悉。
她见大夫人怒火中烧,继而双手扯住老爷的衣角哭喊。
岂料老爷分外厌嫌,毫不留情踢开她,脸色发青,“萧府有你这样的下人,真是丢脸。”
淑秋无论如何反驳,都已木已成舟被认定为凶手。
枝菱望着她那束手无策,卑微无助的脸,道:“浣衣房哪儿来的月季粉呢?先不提淑秋姑姑谋害小姐之事,且这月季粉可研磨后减去药性制胭脂敷面,说不准是淑秋姑姑无意将粉沾染至小姐衣服上故才犯下大错的呢?”
按照大夫人的脾气,真要处罚淑秋,还不得把她送去官府里去。
枝菱只要淑秋尝到恶果,却曾未思及害掉她的性命。
火烧眉毛之际,淑秋怯懦懦道:“是奴婢的错,小姐之前遣送过来的赤蔷薇枯萎死了。奴婢觉得主子们是不会无故来浣衣房的,便想法子弄了模样无异的月季充数。可是奴婢是怕小姐降罪才这样做的,真的不曾谋害小姐啊~”
大夫人思量着皱眉,证据都有,可淑秋要害大小姐的理由不够,或许准确来说,根本没理由。
枝菱接着道:“这晾晒的庭院内恰好被移接木种了月季…”
“是…是奴婢…奴婢一时疏忽就把小姐的衣服一直晾晒在月季边的杆子上…可能这才沾染粉。奴婢收藏粉正如枝菱所言是用来制取胭脂的,奴婢真是冤枉的,还望老爷夫人大发慈悲宽恕奴婢吧…”
枝菱刚一说完,就被淑秋抢去了话。
大夫人厉声呵斥道:“糊涂的东西!竟敢忤逆主子的意思擅作主张,虽是无意,但小姐因此病倒你亦脱不了干系。”
萧老爷不悦皱眉,招招手唤来五个家丁心生烦闷道:“念在你曾在萧府多年,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萧府,不许再进我管辖的沧州城。”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淑秋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已然得到了最大的宽恕,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风波已平。
事情闹了一整晚终于告一段落。
淑秋与大小姐尝到了应有的小小惩罚,枝菱与红袖齐目望着淑秋被押送出去。
她们两暗暗松了一口气,互相瞧了瞧对方,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