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肃冷的生人勿近,此刻又流露出一副邪肆轻佻的样子。
摸不清这三皇子的脾性,所有人莫明有些害怕起来。
不说这天煞孤星的倒霉命,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半面黑斑的脸,高大身影,不怒自威的气势,比宫里的主子更叫人害怕。
薛芷晴看了个大概,这里的人多少是皇贵妃的眼线、多少是皇帝的,还有其他人的,全都不是为季君昊忠心而来的,所以她得挑拣个好拿捏的。
正要指出个半男一女来,一个媚极带着亲昵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三皇子。”
是尤氏,身后还跟着三姨娘。
薛芷晴挑眉看过去,眼中划过一抹冷嘲,若是猜的没错,季君昊是想杀她来着,只不过要留着她引出身后的人,所以才没动手。
“这是皇上赐下的人吗?”
尤氏摇着婀娜的腰肢走来,故作惊讶对某人问道,浓妆艳抹的脸说不出的造作。
薛芷晴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出声。尤氏不由一阵尴尬,笑了笑,说道:“恭喜三皇子,皇上终于释怀了。”
薛芷晴冷笑道:“也多亏的二姨娘,本皇子还想着怎么送上大礼报答报答呢!”
尤氏的脸像被撕了一道裂口,难看的紧,眼神在院前的十几抬红漆宝箱来回飘忽了一会,又腆着脸说:“三皇子说笑了。”
“本皇子看着像是在说笑吗?”
尤氏也不是个傻的,昨夜春兰说三皇子厉声对她警告,岂不知他是在皇上面前证实了亲子身份得了宠,如今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
可那又如何?这侯府现在是她说了算,怎还能容忍一个倒霉皇子压在自己头上?侯府养了他二十年,这点赏也该是侯府的。平时他一声不吭,料他也抹不过面子与她争论。
“三皇子按着辈分,您也应当唤我一声舅母,倒也不用说报答这么生分的话。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看着你这院里添了人,又没个库房什么的,这么些金银珠宝,要不送到侯府紫荆库……”
听到这里薛芷晴仰头笑了,“你不过是个侯府的妾,好听点叫声姨娘,不好听也是个奴婢,你要本皇子叫你舅母?嘿嘿……再者这梧回院里,皇帝赏给本皇子的,何时轮到你一个卑贱的奴婢来安排?”
一口一个妾,一口一个奴婢,尤氏伪善的脸彻底撕裂开,露出阴毒的恨意,“好,好,很好,季君昊,枉我儿为你昏迷十年未醒,我卑贱,可我儿的命不卑贱,再卑贱又可曾卑贱过……?”
尤氏指着她半天,也不敢说出最后一个字,辱骂皇子可是大不敬。
闻言,薛芷晴也愣了愣,尤氏的儿子为他牺牲这么多?
唉,这冤孽的仇叫她撕开了疤流了血。她一个无关的人瞎掺合什么呀?
不过这珠宝啥的,可不能让她抬走。每次出去逛街,总不能一直诓骗孙典他们的。
一旁的三姨娘也看不下去了,阴阳怪气的嗤道:
“这才得了赏,就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好歹也在曲阳候府住了这些年,亏的咱们将他当亲人,如今才翻了身,就摆架子。还骂姐姐是卑贱奴婢?哼,姐姐,侯爷拖你受累管一管梧回院,眼下怕是不用了。”
三姨娘冯氏曾是青街柳巷中的魁,据闻当年尤氏日渐失宠,王氏体贴入微受侯爷喜爱之时,被抬进门的。
所以很明显,这个三姨娘是尤氏的人,不过空有一副勾男人的色胆,蠢钝的被人拿来当枪头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