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歌听到他的称呼，多少有些欣慰：“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

“那不就成了窝里反吗？”若问还有心情说笑，说明身世对他的影响远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小，“那我要盼着这一天赶紧到了。”

若问终将要面对自己的身世，面对无欢迟迟不肯向自己透露的残酷过往。

“不错，他们都不愿告诉你，只是因为我们的仇人不止蓝远一个。”

从沐城主到沐兄，若问也在刻意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给自己一个适应和熟悉的机会。

“当年的事情，无欢和百里舵主似乎都在刻意隐瞒着我什么，还望沐兄能够完整告知。”

无欢识趣，说完自己要说的，便自觉将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了兄弟二人：“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

若问此时此刻还能冷静地分析，理智地对待，心头的忧虑全部被打消了：“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无欢担心是因为轻君的事情，令他对我始终有所介怀。可如果你都这么说了，我大概猜到那个人是谁了。”是啊，当年的武林，处于不同的阵营，便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就难免会有生有死，“我早该想到的，当年两帮对峙，慕容博就是擎苍的死敌，换言之，擎苍每个人也都是他的眼中钉。”

若问在沐子歌的讲述里，渐渐记起了父母亲的音容笑貌，记起了他们对彼此的爱，一份永远都藏在他们眼神中抹不去的恩爱。他原本幸福的生活，就这样被一个人毁了。

“所谓报仇，报的该是什么仇？”

“你问。”

楚无欢道：“好。”

若问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满目疑惑地盯着他。

“情深义重，是你的优点，但有时难免也会成为你的桎梏。”

沐子歌道：“很好。不过，我还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她去，不过是借此机会单独同她叙叙旧，顺便带她去见我城中的一个人，绝没有别的想法。”

若问没有回答他这一串问题，只是反问道：“你担心我会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失去理智？”

既然若问提到了蓝溪，沐子歌不得不对她多评价上几句了：“蓝远的宝贝女儿早就青出于蓝了，论心机，蓝远根本不是蓝溪的对手，他能有现在的局面，不过是他这个宝贝女儿还念着一两分父女情分，一旦她的野心膨胀起来，或者是蓝远又刺激到了她的底线，那蓝远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楚、沐二人之间，算是冰释前嫌了。

“就快到了，蓝溪已准备下手了。”

“你怎么知道？”

“她昨日来找过我，跟我谈的交易，筹码就是蓝远的命。”沐子歌估算着时间，又仔细琢磨着当时蓝溪的神情，“看她当时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总觉得她在来找我之前就已经出手对付蓝远了。”

“她没事儿找你做什么？什么交易？”

“她让我帮她找个人，顺便帮你们去打擎苍。”沐子歌想用后半句话减轻若问对找人这事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