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说不了话，我的世界就只有一个无欢。”

“子歌……”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当年我爹和蓝远设计以毒阵令沐舵主中毒而亡，万俟的父亲和一众人死在两帮之战下。我知道你能想明白，立场不同，难免会有厮杀，对慕容博的恨没有对蓝远那么深。同样从那时候开始，爹和蓝远也在设计楚老帮主了。毒是娘配的，爹给的，蓝远下的。当我在他成山的手札里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你能明白我的心情有多么，不可言喻吗？”

累了，无论是若溪，是慕容情，还是轻城，她们，都累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竟然还和仇人的女儿相爱、缠绵，他该如何接受、如何能够同她继续走下去？

“他能明白？”

“恩，是不是特别意外？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我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明白，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

沐子歌更加失落了：“或许，你们两个真的是命中注定。”

每一个人都期望她好好地活，她应该是快乐的。可是为什么，她的眼前，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只有他，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沐子歌心中惊讶，却还是在安慰着她：“罪魁祸首已经死了，那个帮凶马上也要魂归西天了，你何苦耿耿于怀呢。”

又是同样的话。

“他其实，是被人毒杀的。”

“从那时开始，他就注定是你的唯一了。”沐子歌多少有些失落。

“给我讲一讲吧，我想听到从你口中最真实的故事、最真实的感情，而不是闲言碎语的推测和议论。”沐子歌对那段往事了如指掌，却无法了解她内心的定义。

最纯粹的爱恋，是若溪留给慕容情最宝贵的东西，却又如同枷锁，令她剩余的人生从此被情字牢牢地困住了。

沐子歌放开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盖棺定论的事情，居然被告知另有隐情，这叫他怎能不惊讶。

“所以，你害怕他知道实情？”

感谢的话，早已苍白无力；任何言语，在这一刻，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如此诚恳、如此包容、如此真挚、如此炽热的情感，只来自沐子歌，只属于慕容情。

轻城，在自欺欺人，无情的死是必然，她当时不管身在何处，最后都会为了查清楚真相，而回来，回到她此生唯爱之人的身边。

“如果你真的累了，我现在就带你走，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马上离开。”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沐子歌的仇还未报，她怎么可能会不让她见证仇人的悲惨下场就离开呢，“我没事了，走吧。”

多愁善感只能是片刻的软弱，眼前的种种，终究要鼓起勇气去面对。

他们携手，踏上的，是他的归程，亦是她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