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城诚恳地看着他，等着他的问题：“你说吧。”

“是，我累了。恨虽然能让我活下来，却无法让我好好地活，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简单的女子，尤其是在死过一次之后，我更要珍惜无情给我的第二次生命。”

此时此刻，轻城的心中只有感激：“谢谢你，沐哥哥。”

毕竟，太不像她了。

他守了自己一夜，百里墨璃等人却早早离开了无忧城，若不是他早就吩咐下去了，还能是怎样：“你是不是早就决定了要帮他？”

“他不是死在你手上的？”沐子歌怀疑自己查到的真相出了问题。

“什么！”这是疑问，更是惊讶。

“其实，跳出我们的局，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错，每一步，都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理由，他为擎苍，我为星辰，我又能怪他什么呢？如果我是他，我或许会比他做得更狠更绝，根本不会给对手留活路。我现在却好好地坐在你的面前，终究最后，他还是心软了。”

“傻丫头，你我之间，还用说谢吗？”

“子歌，你既然查清楚了我过去两年的遭遇，估计也该知道我坠崖前被他废了武功，才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劫难。”

“我知道。”提及往事，他的心就在痛。

再一次提起这个名字，她的仇人，她的亲人，轻城的心已经木然了：“他要我的人，我要他的命。原本一切都很公平，可是到头来，故事却并没有按照我们所想的那样发展。”

“以你的一贯的作风，为什么这次回来，不仅不向楚无欢报复，甚至还在帮他？我知道你爱他，可是，是他害得你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无亲无靠，无家无势，你真的可以不在乎？”

“当然，我虽然瞧不上楚无欢的为人，可是就像你说的，我能理解他的决定。既然我们目标一致，我也只好暂时抛开对他的成见，再者说，帮他不就是在帮你吗？我昨日回来就已经拜托三位伯父今日一早出发，提出那样的要求不过是为了试一试楚无欢对你究竟有多少情意，我担心你所托非人，苦了自己。”

“我明白了，只有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才能有你这样的领悟。可惜，我们都做不到。”这个我们，自然是沐子歌自己还有志在复仇的楚无欢。

负过一个若问，如今又负了一个沐子歌，慕容情啊慕容情，沐家兄弟的情债，你该还几世才能还得清？

“所以，你感到绝望了？”

轻城不由得发出惊叹：“沐哥哥，你是不是把整个慕容府都搬到了你园里来了？”

沐子歌倒觉得没什么，手也不停，忙着投喂她：“差不多吧，当年我们一起待过的地方，我几乎都建在园子里了。”

“守着回忆的日子，怕是也苦了你了。”

“那是我生命中少有的快乐，就算有苦，我也甘之如饴。”

奔波辛劳的这些年，他感激上苍让他遇到了慕容情，她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的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