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相送,不代表暗含的一定是真心;怒气相对,展示的一定是不满。蓝家父女在百里墨璃出走一事上,就完美地诠释了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当众人皆退去,大厅之内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时,露出的才是本质。
“溪儿,立马去替为父杀了那几个老东西!”
愤怒之外还是愤怒,百里墨璃在那么多人面前刁难蓝溪,蓝远可以不在乎,甚至认为那刚好是一个打消其他人疑虑的机会。但是当着他和那么多人的面,带着另外两个人宣布离开,就是不给他这个新帮主任何面子,直接给了他莫大的难堪,对此,蓝远实在是忍无可忍。然而,让他的女儿以一敌三,这话听在蓝溪心中,不免又会多想。这样一个将自己当作棋子的父亲,恐怕在除掉那三个人之前,自己会选择先解决他。
“爹,这事急不得。”纵使怒火中烧,蓝溪也不会在她的脸上和语气中有任何体现,这就是那么多年以来她可以掩饰自己真实面目的关键之处。
蓝远大为不满:“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走?”
蓝溪倒了一盏茶,双手奉给蓝远:“爹爹息怒,听我慢慢说。”
蓝远接过茶碗坐回到椅子上,这张椅子他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得到了。
“今天百里墨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您发生争执,如果在回去的路上就命丧黄泉,大家都会猜忌爹爹您,那时候又要闹得人心惶惶了。我早就安排好了几名心腹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等收到回报,我们再根据他们的动态决定是杀还是留。”蓝溪早有准备,难怪可以这么淡定。
蓝远依旧放心不下:“我就怕等到他们回去了,我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万一他们投奔了楚无欢,我们就麻烦了。”
“西面有什么势力吗?”蓝溪对江湖的局势了解不多。
这时,忽然有人一路狂奔来报。
“依女儿的看法,他们不信您,并不代表对楚家就有多大的信任。”
“星辰在擎苍北面,他们的地盘在擎苍东面,一路向西,意欲何为?”蓝远也摸不透百里墨璃的心思。
蓝远觉得不可思议,转念一想,这事还是自己多占了些便宜:“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人能证明慕容情是无辜的了,连她自己都不能。”
“无忧城?”蓝溪自然是没有听说过的。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听到蓝溪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法,蓝远才稍微感到了踏实。
蓝溪仔仔细细看着,眉头越蹙越紧:“探子说,百里墨璃三人带着各自的手下一直在往西走。”
而这恰恰也是蓝溪最疑惑的地方:“根本完全查不到。这个女人好似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按理说,这个时候,她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不去帮楚无欢,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人?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只顾着风雪月。哼,真是难成大器。”
一个星辰人心所向的副帮主,一个征战多年的擎苍堂主,再加一个心思深沉的楚无欢,三个人的武功和计谋,顿时令蓝远感到无限压力。
“难不成这位慕容二小姐还真是隐姓埋名,不问江湖事了?”
蓝远连忙问:“有何要紧事?”
只是,这一段江湖往事,不经意间会让楚蓝间的这场争夺增添不小的变数。
“那两个女人我应该是见过的,一个是无情的人,另一个救过他的命。以他的脾气,把这俩人带在身边照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报!”来人手上拿着一枚小小的竹筒,双手呈给蓝溪,“启禀帮主,启禀大小姐,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沐以泽,这个对于蓝溪而言极为陌生的名字,却是令蓝远闻之变色的最大禁忌。铁青的脸,颤抖的手,粗重的喘息,都证明着这二人之间有着不一般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