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若问一直跟在无欢的后面,两个人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若问可以感觉到无欢压制着的愤怒,他不说话,只是不想让自己在大街上难堪。归根究竟,这一次,是自己坏了他的事。
“无欢。”若问想打破僵局。
楚无欢只是背对着他,抬手制止,不让他往下说。直到他们回到无情的房中。
“我知道大哥一直以来也没有把你当作外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三人,该说的话,就当着大哥的面说清楚。”
“是我没用,不能替帮主报仇。”
若问曲下的膝盖,在跪下之前被无欢截住了。
“你不用这样,我说了,现在这里只有兄弟,没有主仆。”
“我知道我一天之内两次放过仇人,不管怎么解释,都不能被原谅。”
“若问,你知不知道,你被一个情字彻底地毁了。”
“我只是……”
“如果慕容情还在你身边,你还会这么说吗?”无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样一句话。
若问真的开始在想,这也是他一直困惑的事情。
这一次,沉默的,是无欢。
“你是不是已经对轻君动心了?”相似的处境、相似的情感,他们互相理解,这在无欢看来,更容易让若问混淆,“你慢慢想,不用急于回答我。”
“若问,我现在有点后悔,后悔当初放你走。当时为了保全你,我请大哥还你自由,那时候我是担心你因情误事,坏了帮规,毁了自己。可现在看来,你还是自己毁了自己。”
若问不可否认,这就是他现在的最真实的状态。
“我不知道。”
安逸的生活,让他不想再打打杀杀;牵动的情丝,让他更愿意选择饶恕;厌倦的心态,让他的剑不再轻易出鞘。
“我知道,只是事成之后,你一定会回来领罚,按照擎苍的规矩,你这是通敌的罪名,过去的功也抵不了你的过,终究是一死难逃。”如果重新选择,该会是怎样的结局,无欢开始怀疑自己当年的一个成全,是对还是错,“可我现在宁愿看着你死,也不想你变成现在这样。比起过去,你出剑的时候少了很多,出剑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必胜的信念没有了,必杀的决心也没有了。”
“你会一剑解决她,让她少些痛苦,而不是替她求情,给她可乘之机去伤害其他人。”他的想法竟与轻城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下留情,差一点害死轻城。”
“你说。”
“也许我已对她动心,只是我不敢承认。她虽然在我酒里下了药,我也只是片刻的气愤而已,我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可同时我居然也会觉得心痛。在玲珑轩,她对我坦诚一切,只因为她不想骗我。感动、愧疚,还是倾心,我分辨不清,也不想分辨了。不管是谁,她们都不在这里了,哪一个都挽回不了了。这样也好,不用纠结,也不必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