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振天几日来都只是帮她换药、上药,晚上他就睡在她的身边,或者说她就睡在他的身上,仅此而已。他说这样枕着他,她会睡的比较舒服。
楚无欢,又是这个人。
“这么有雅兴?”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池塘里的荷开了,慕容情此刻就坐在凉亭里赏、喂鱼,微风送来阵阵清香,池中的荷也随着风摇曳摆动。
感觉到他均匀的气息在慢慢向自己贴近,慕容情自然地伸出手去挡,却不料被他握住了手腕,几次想挣脱却还是被他死死扣住,她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刚才不还说舍不得死吗,怎么现在就改口了?哎,女人,真的是很善变。”
“是你的房间,不过,现在是我的了。”他手上的动作很轻,手不小心碰到她背部的皮肤,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却笑言,“害羞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有生路的时候,我自然不会走死路,可如果只剩下一条路,我们都没得选,不是吗?”
“这话不假。”离振天接过她递来的匕首,冰冷的刀尖顺着她玲珑的曲线轻轻划过,很轻却很暧昧,“不过,你要是死了,那么楚无欢欠你的,又该怎么办?”
“手不会觉得麻么?”他的手揽着她的腰,以防她不小心压到后背的伤。
丝质的衣服从她的腰间上滑落,露出伤痕累累的胴体,紧致白皙的双腿还保有从前的完美。她一步一步,毫不遮掩地走到离振天面前,拿起桌子上轻君给她的匕首,抽出刀刃递给他。
“还不是全拜阁下所赐。”没好气地说了这么一句,看了看周围,她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这里是……”
她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这几天,她只是在若问面前硬撑。
无数次的亲密接触她都可以坦然面对,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同床而眠,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没有了互相的折磨和无情地占有,他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值得用心去疼惜和怜爱的女人。
说完,他便离开了。
慕容情接过他手里的药,她能认得出,这是解药,可是却没有吃。
离振天没有禁锢慕容情,她可以随意在府里行走,从小在这院子里长大,这里的一切她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这里的人却已经变得那么陌生了。她没有去找慕容博的下落,不知为什么,她居然相信这一次离振天不会骗她。
离振天将她抱回自己的房中,将她的衣襟解开,一点点褪下她上身的衣衫,生怕弄疼了她。她后背的鞭伤未愈,毒也未清,伤口发黑,甚至有些溃烂。
楚无欢在她身边坐下,后背靠着栏杆,将手搭在围栏上,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闲适:“逛来逛去,还是觉得这慕容府的园风景最好,自然要来多看看了。”
“你这么轻,怎么会麻?”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看着这朵朵荷于池中,慕容情也开始羡慕它们随遇而安、泰然处之的境遇,即使是在这园中令人观赏把玩,也还是能那般清冷自洁。
“谢我做什么,我放他走是念及多年来跟他的兄弟之情,还有他对擎苍不少的贡献,至于他做过什么,跟我无关。”他又进一步靠近她,“怎么,以前恨不得日日跟我在一起,现在却连一眼都不想看到我了吗?”
“为什么?”慕容情每天都会问同样的话。
他就那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完完全全看透,拆下她的伪装,找到她最真实的一面。片刻之后,他终于肯放开她的手了,身子也回到了之前坐着的地方。
“看来离振天待你远比我想的要好得多啊。”他居然会这么说。
慕容情只留给他一个冷笑,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只是觉得更加的心寒了:依你前几日所言,怎么会不知我过得是否是真的好,比你想的要好得多?楚无欢,你是不是想亲眼看到我死才会心满意足?
楚无欢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呆呆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里透露着担忧。刚才他借机探过她的脉搏,一切与他预想的一模一样:以己诱之,以毒灭之,伤人、伤己。
“如果你对我的恨能支撑你活下去,那么,我情愿让你,恨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