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杀气,不重,但是还是让若问感觉到了。
还好,还没有人发现。
若问砸开门上的锁,扶起地上的她。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已经毫无任何生气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若溪。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惨白,唇瓣上更是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她还有鼻息,他真的觉得怀里轻飘飘的人已经死了。挽起她的衣袖想替她把脉,却只看到手臂上那一片片还未散去的淤青和无数条还未痊愈的擦伤。挽起另一边袖子,也是一样的结果。她已是体无完肤。
离振天的鞭早于与他的人合二为一,出手游刃有余,时而如游龙,困对手周身于其气之内;时而如利剑,直戳对方要害。
“你是想让我带她回去解毒,还是想你和她一起死在这里?”离振天给了若问选择的机会。
“我已不是什么堂主,今夜我所做之事,与擎苍毫无关系。”若问不想给他任何借口去找无情和无欢的麻烦。
“只守不攻,你根本毫无胜算。”离振天算准他不会弃慕容情于不顾,并不急于出杀招,只是和他僵持,消耗他的体力。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太不真实。
刚才那深青色的光,让慕容情看出了兵器上的玄机。若打在若问身上,他便是必死无疑。他已为了自己身陷险境,不能让他再白白丢了性命。她的本能让她可以在极短的瞬间,作出要保护他的选择,她做到了。
“你太傻了。”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若问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满腔的内疚、愤恨、心痛全部化为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此时,离振天已经将长鞭收好,听到她微弱的声音,不由得大笑起来:“这种时候都能看出我在鞭子上淬了毒,真是不可思议。”
“有……毒。”她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却瞥向另一边的离振天。
离振天将长鞭收回,凌空掷起,起落间闪着深青色的光。若问回身站定的一瞬间,便露出了身前的空当。他的鞭已下落,重重的打了下来,血肉模糊。
“正是!离振天,你尽管放马过来。”对于离振天,若问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胜他,可是为了怀里的那个人,他必须搏一搏。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若问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抱起她,走了出去。
“我带你走,我现在就带你走。”若问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他们还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纵使有再多的话,也要先离开此处。
可是,四下的寂静无声,让他内心不安起来,那是江湖中人特有的敏锐嗅觉,他可以顺利地将人带出来,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你做梦!”他对自己说,哪怕死在这里,也不会再丢下她。
慕容情整个人就躺在地上,意识涣散。虽然离振天自上次离开后没有再对她的人做过什么,但是,却在她每日的饮食里都下了一定分量的迷药,让她连清醒都变成一种奢望。而这一切她都知道,她能闻出迷药的味道,那药性如何她心里很清楚。可是她要活下去,就只能吃下那下了药的饭菜。但是药物的作用,已经开始对她有了更重的影响,她的手越来越抖,东西都快拿不稳了,整个人更是陷入了迷离之中。而地牢里的阴冷,令寒气从她的伤处侵入身体,整个人痛苦不已。
离振天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既然这样,那按照阁下之意,便要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我说过要带你走的,就一定会办到。”说话间可以听出他的呼吸已经不是那么平稳了,气息一乱,脚步和身法必然也会乱。
“你会好心救她?”若问不怕死,却怕怀里的人也会死。
“这就看你敢不敢跟我赌了。”
主动权在别人手里,若问若想让她活,根本没得选择,可是他对面前这个人,他真的不敢将她还给他。
正当若问犹疑之际,忽然周边传来哀嚎之声,刚刚还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一圈人,顷刻间只剩下了一半。四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已向离振天出手。从身形上不难辨别出他们是女子。
除了那日无法出手的女子们,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