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到离振天的飞鸽传书,楚无情这边也没有闲着,根据之前他们所商定的事项开始了筹谋和布置。
“无欢,有离振天的暗中接应,不出意外的话,青城、琅琊、听雨已可算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可过程之中未必能如我们想的那般一帆风顺,说到底还是需要一个人来统领。”这三处分舵,距离擎苍总舵有一定的距离,为防对方声东击西、徒增变数,楚无情不便亲自前往,却又不知道交给何人为好。
“虽然这三处地方的布局和暗哨我们都了如指掌,但星辰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难以避免的会是一场恶仗。离振天虽然信誓旦旦,看起来诚意十足,但是我们还是不得不防。”在这件事情上无欢和无情的看法是一致的,“他给的地图派人去核实过了么?”
“这是自然,每一份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核实过了,确保准确无误。”
“哼,还算他守信。”
兄弟二人一起,分析着地势地形,商量着进攻的战术。慕容博名义上说是自愿让出三处分舵以换慕容情平安,但是没有人会傻到真的去相信一向重利之人会做这么一笔只亏不赚的买卖,哪怕那个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惜那日是你的大婚之日,这功劳只能让给别人了。”
楚无欢的婚期已定,正是和星辰约定“交换慕容情”的日子。这三处地方便是贺他成亲的大礼。
“大哥,你是知道的,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一向都没什么兴趣的。”无欢一边摆弄着地图,一边说,“谈回正题,统领之人首先要在帮内有一定的威望但又不能功高盖主,还要绝对忠心,身手也不能太差,脑子更不能太笨。”
无情大抵猜到他所指的人是谁了:“你想让若问去?”若问原本是最好的人选,只是近来其种种反常的表现,倒是让楚无情放心不下。
二人缓步慢行,回到小院中,继续饮酒。
“只可惜,赶不上喝你的喜酒了,这顿,就当是提前为你庆祝吧。”若问也一饮而尽。时过境迁,他心里的怨也早已淡了。
竹林间,兄弟二人久违地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大哥难道还有比他更好的人选吗?”无欢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无情,“大哥是觉得他有异心?”
“你特意换的软剑,是为了模仿离振天的鞭法?”无欢今日所带的并非他常用的佩剑,从他出手的一瞬间若问就看穿了他的用意,“你怕我输给他,所以先来试我。”
“为什么这么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若问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们与离振天是盟友,你若想杀了他,自然不能以擎苍堂主的身份出手。你当这是条件也好,是给你的奖赏也罢,只要你完成这件事,我们就还你自由。”
“不过,大哥,我有件事想求你答应。”无欢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有这个能力,也是除我们兄弟二人之外最熟知内情的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还是我输了。”若问有些沮丧。
“你的剑法已经不输任何人,你需要的是平静你的心。我未曾与离振天交过手,对鞭法更是知之甚少,只能以软剑粗略模仿,总归还是有所欠缺,你自己还是多加小心吧。”
不管是算计还是真心,楚无欢终究还是给了若问一个活着离开的机会,多年的兄弟之情也好,主仆之谊也罢,点滴在心,无欢终归也不是真的无情之人。
“两全其美,各取所需,不好吗?”
时日将近,若问即将启程。
“你是怕他早晚要走,那时候难免要以帮规处置,九死一生的机会,还不如现在卖这个人情给他,换取他最后一战拼尽全力?”若问自己离开,便是背叛;而无欢放他离去,则是名正言顺。
“这算是条件吗?”
若问没有回应,却也发觉自己看似处于主动,实则身形之中已有数处漏洞,假如此刻自己真的是在与敌人搏命,只怕自己现在已经受伤甚至会丢掉性命。
看似不分胜负,实则成败已分。
“你心中杂念太多,才让你乱了章法。”无欢将剑收起。
“多谢。”不管怎么样,他总算可以离开了,“帮主这次肯让我去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那一日无情将重任交托之时,若问自己都有所迟疑,不是质疑自己的能力,而是不敢相信无情还愿意倚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