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和若溪已经走过了门口,女客也将目光移到了布料之上,嘴里却还在小声念叨着:“也不知楚公子成亲了没?”
若溪无助地摇摇头。
无欢每日清晨都会在院中习武,她就泡好茶坐在一边看着他。偶尔兴致来了,他也会拉着她一起,教她几个简单的招式。只是她如今的体质,早已连剑都握不住了。每当这时候,他都会托着她的手腕,借力给她,两个人贴在一起,亲密无间。尽管如此,他还是教的起劲,她也只好任他“摆布”,几次下来,也只是记住了些零散的招式。
“原来如此。依老朽看来,姑娘此症是中毒而致,而非外力因素。”
素雅别致的内堂,只是一帘之隔,倒也比外面安静了很多。无欢将若溪放下来,坐在椅子上。
不过,疗伤的过程固然痛苦,但是余下的时光却是分外的幸福。
回春坊,此刻若溪和无欢已经来到了这城中最闻名的医馆。
他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李医师何在?”
每隔几日,他们便要去一次医馆,很多次,无欢都想劝她放弃了,可她还在死撑,哪怕自己有多么害怕走进那间屋子,她也要让自己坚持下去。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忍受。
“姑娘,请把手伸出来。”
她还是静静地待在原地,双手还在不自觉地搓弄着,她害怕了,害怕原本的希望会马上变成失望。
李医师想了想,问着若溪:“姑娘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受得伤吗?”
一名老者闻声,掀开内堂的帘子,从里面慢慢走出来。
无欢惶恐,身体微倾:“李医师不必如此,您是前辈,晚生怎可担此大礼。”
老者面露欣赏之态,从药箱中取出了银针。
看到无欢,老者立刻作揖行礼:“原来是楚公子,老朽这厢有礼了。”
李医师专注地号过脉,又看过了她的嗓子,眉头微蹙。
无欢见他半天不语,忧心地问:“如何?”
若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心中没有想到会经历怎样的痛苦,只有满心的期待,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可以亲口喊出无欢名字的那一天,她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必定会是那两个字。
看出了她的迟疑,无欢耐心地安慰她:“别怕,我会陪着你的,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女客也不再想楚无欢了,专心地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楚家是江湖中人,这样的世家配的必定是江湖女子,他们心中都很清楚,与其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倒不如好好买些好东西更实在。
老者看了看他怀中的若溪,道:“此处人多口杂,多有不便,公子请随我进内堂详谈。”
无欢在一旁解释道:“她之前受过很重的伤,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等她醒来之后已经记忆全失了。怎么,她不能说话和这有关吗?”
若问偶尔会经过院子,看到这样的场景,看到他所施展的招式。这些招式看似凌乱不堪,只是他随意选取的几个简单动作,但若真的以内力运之,即便不会走火入魔多半也会经脉受阻,受到极大的内伤。他不明白无欢教若溪这些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可纵使心中有疑,他也只道她没有用武之处,不多过问。
若溪其他时候也没有闲着,她跟厨娘学做了几样点心,只要有空就做给无欢吃,他嘴上总是嫌弃她做的点心不好看、不够精致,诸多挑剔。可是每一次他都吃得一块不剩。看到他每天都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会感到特别的满足。
他也时常会带她出城赏,看她在丛中与蝴蝶嬉闹。偶有蝴儿落在她不着珠翠的发梢上,那样子,美极了。原来蝴蝶不仅爱,也爱美人。回城后,他便送给了她一支精致的蝴蝶发簪,只为留住那一刻的美。
她问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他只道对她的好不需要理由。
一人之心是否已得?岁月静好,可否安然浅笑?这一场好似风雪月的故事,会有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