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们杀了他唯一的儿子，虽然慕容怀平庸，可毕竟是他的独子，就这么死了，不可能不悲伤。”

只是，天会亮，他终究还要这样活下去，至死方休。

楚无欢的酒量，没有那么差。

想起当初，他也曾拥有过她，虽然仅是片刻而已；在她重伤昏迷的时候，他也曾拥抱着她。他们曾经那么近，可如今，她的心、她的人，终究没有属于他。

“你来了。”看到他，楚无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更何况，他已是垂暮之年。”

他这一生都活在压抑之中，压抑着自己的喜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说过一个不字，也从未敢像现在这样放肆大醉。

无情引燃那封信，任它化为灰烬。

接过信，认真地看过之后，无欢悠悠地说：“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快，究竟是我们高估了慕容博，还是小看了他离振天。”

同样的夜晚，他也是彻夜未眠。

若问竟然觉得内心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可比拟的痛苦。原来，他自己也是有情的，原来他的心还没有彻底麻木。

生离死别，本是这世间莫大的伤心事，何况是对于一个老人家。这事若是普通人听闻，定会无限感慨，给予无限同情。但是对于你的敌人来讲，对于楚家兄弟而言，这却是值得庆祝的喜事，是一份莫大的厚礼。伤人不如伤心，打击一个人的精神远比打击那个人的肉体要管用得多。摧毁了一个人的精神支柱，再想要毁掉一个人，那恐怕再容易不过了。很多时候，就算你不出手，只怕那个人自己也是活不长的。

“这话不假。原本他已将全部指望寄托在了他女儿身上，可谁能想到，他最信任的手下离振天又杀了他这唯一的女儿，听说那是一个无论武功还是才智都是一流的女子，真是可惜了。接连的丧子之痛，现在的慕容家已是后继无人，只怕是再坚强的人也难免会受不起这般打击，更何况……”

“今天刚收到的密报。”无情递过来一张材质特殊的纸，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药水气味。

“大哥。”房门没锁，楚无欢在敲门。

“怎么，昨天还没喝够？”无情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倒好了酒。星辰的败落将会是其无可避免的结局，他当然比任何人都高兴。

“既然他要天下不要儿子，我们杀了慕容怀，是成全了他。”

“昨夜，可好？”楚无情问得隐晦，话里有话。

“如此佳人，自当是春宵难求。”楚无欢也不正面回答。

他这样的回答，反而让无情想到了些什么，他昨日的疑惑，大抵也是无欢想要弄清楚的事实：“看来，你的心中已有答案。”

想起昨夜她的身体、她的柔弱，无欢笑得十分神秘：“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无欢要的事实，是不是真的和无情一样？他得到的答案，又究竟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