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我缺席晚餐有些不满,责怪我不守信没礼貌,我完全同意。我听见赵炜在一旁低声窣了几句,母亲又温柔地笑了,转而又挂了我的电话。
转过身,安琪离我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我觉得吧,比起我来,还是他悲剧一点。毕竟被人惦记着泼红漆的人是他,损失了许多名贵衣物行李的也是他。
“被打成这样还笑得出来?”安琪皱眉问,“老实交代啊,跟哪个犊子殴架了?”
可我就是笑得停不下来:“没打赢。不想告诉你。”
安琪凑近,抓过我脱臼的手,“你啊真是……你还偷我的药?”
“……”我无话可说,愣了一会才挤出一句,“那我回去付你药钱。”
“不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
安琪身上浓郁的薄荷烟味,顺着晚风钻进我的鼻腔。我想再靠近他一些。我还想亲吻他。
他扶着我的手臂转了转,像是在矫正我手臂的骨位。
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不在乎。
对于母亲而言,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有妇之夫也好,朋友的恋人也好,员工的情人也好……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一个可以在一起一段时间的人。
而安琪于我,不知何时起,已经成了我想陪伴很久,很久的人。
那他就算是我未来继父的养子……又如何?
——这本就不该是我的枷锁。
因为我流着和母亲一样的血——对于主流的道德观,我甚至不比母亲更认同。
安琪轻巧地舒展我的手臂,问我:“好点没?”
我点头。我上前一步。我们的鼻尖几乎碰到。我想更靠近他一些。
安琪皱眉后退:“跟人干架了不敢回家么?我爸半个月前就给你们订了今天‘棠阁’的包厢,你什么时候拉架不好,偏偏要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