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哈玻鲁并不像一个“心理医生”;她反而更像一个巫师。
她常常能猜出我的想法和感受。她的身边都被一股魔力的气场笼罩。
好在她对我亲切温柔,除了治疗时间她也从不干预我的生活。
我真想好好向安琪打听她的来历。可惜的是,出于某些不方便让我知道的原因,安琪连着三天都无法上山。
不过安琪每天都会和我通话。事实上,我们几乎每天都在煲电话粥。通常都是他滔滔不绝说着不痛不痒的琐事,我则沉默听着。
我感觉得到,我们都没有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
第四天下午,哈玻鲁像前两天一样帮我做心理疏导。快结束时,她总结道:
“你的主要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多重人格,并不严重,也不顽固。
“受到刺激时,你就会把企图逃避现实的自己锁在自以为的安全空间,催生出另一个人格来代替你经历创伤后的不愉快。
“很多人都认为,多重人格的病患被分裂成了多个灵魂。但是我认为恰恰相反。
“我认为,每一个状态下的你,都与真实的你有所联系。你或许认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其实不然。
“换句话说,你的顺行性失忆症和疏离综合症的发作,都是你的自我保护措施——或者说,是你的自我催眠。
“彻底根治可能性不大……不过安琪会帮你的。他比我更适合做这个。”
听见安琪的名字,我又有些抵触。我每天都梦见他。梦里哥特式的暗黑世界里,我总是变着样虐待安琪。
这比春梦还让我不安。
我怎么会想要虐待安琪呢?寄居在我身体里,那个我刻意捏造的暴虐人格,为什么就这么恨他?
抑或是……这么享受他的痛苦?
这些我都没有告诉哈玻鲁。但她也应该知道;毕竟她会读心术。
可她说安琪比她更适合治疗我,又是怎么回事?
这天治疗结束后,哈玻鲁却没有放我立刻去休息。
“今晚安琪会来,我们一起给他准备晚餐吧。”她说。
我点头答应。她又问:“你知道安琪喜欢吃什么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脑子停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试探:“海……海鲜面?”
“不知道哦,他从来不吃我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