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童言无忌,婆婆还是一次恶狠狠地说,“什么大人带出什么小孩。”言下之意,全是我教唆的了,而我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在那个家中,我终究也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也没有谁会在意我的去留。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不管我情愿不情愿,有些面子上的事情终究还得硬着头皮去面对,虽然我比预定午饭的时间显得晚了些,但也还是赶上了,以前是不管我到否,到了时间他们就开饭的,而今天还真像是特意等我似的,我到了,婆婆立马站起说是让串串赶快洗洗手,在桌前坐好。
串串就乖乖地听话把玩具全放在了一个箱子里,然后把手放在我倒好的小半盆温水里晃了两下拿出来了,我把她的手擦好带到餐桌前,她爸已在盛饭,喊我们去端,我与串串各端了一碗,他让我们先坐下吃,我与串串便并排坐下,第一次觉得我是这个家的客人了,便又有些悲从心来,心里有种凉凉的感觉,我是终究要离开这里的了,只是我将向哪,我也是目前还不清楚的,不是奔个避难所或是找个收容所,有个安身立命之地,我就会苟且偷生下去的,我的下半生是不准备再凑合了,总之,我是去意已决的了。
饭后,我是习惯性地拾起碗筷准备洗涮,给婆婆抢了去,说是让我忙自己的事去,天天忙,要不也歇息一下,我苦笑,我终究没能为这个家忙出些什么,家具还都是结婚时七拼八凑时先借后还买的,平常添置些的也都是易坏或是易碎品,如电饭锅或是碗碟之类——要不就是已用旧的床上用品,其余的也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了,最大件的也不过是一台电脑,但他是不用的,也就我晚间无聊或是睡不着觉的时候看看电视或是码码字用,而电视是早就坏了没修后来被当废品卖了。
当我在我的房间随便找出本书带着串串一起翻时,他进来了,让串串去她奶奶那里,然后又说,“我有话要跟你妈妈讲。”
串串就眨巴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望向我,我说,“串串乖,去吧,我马上就去找你。”
她就拿起上次在医院时舒畅给她买的那个竹马乖乖地走向厨房去了,尔后我便知道我们逃无可逃的谈话是即将开始了。
他说,“看来你是准备好了。”
我还是有些不承认地,“什么?”
他说,“还用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我说,“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他一下就暴怒起来了,“好啊。”
我说,“那明天就去把字签了吧。”
他说,“行啊,明天就签。”
我还想说,“这次我是认真的。”
只是他已摔门出去了,我不敢在这个家多停留,只是又不舍得丢下串串,兀自抹了一会泪,我们终究还有事情谈不妥,就是在串串的抚养权问题上,这里面牵扯的事情还是太多。
而他既然没有开口,我也不愿意伸出手打自己的巴掌,我们都在等,一直在等,只是似乎到了风尖浪口,逃无可逃的地步了,只是明天会怎样,目前我还是不知道的。
但我还是多呆了一会,时间在此时也显得难能地可贵了,我会与串串长久地呆在一起吗?在这个家中,唯有她才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最不舍丢下的最珍贵的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