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凤枫华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
扭头见床头的药碗还满着,她连忙端过碗来,递给百里婉柔:“娘亲,先喝药吧,都要凉了。”
百里婉柔柔柔一笑,将地图重新折好,放倒枕头一侧,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仿佛感觉不到那药的苦味似的。
喝完药,将药碗重新递给凤枫华,百里婉柔抬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
这样的目光太温柔,无形中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仿若能看透人心。
“华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百里婉柔拉着女儿的手,语声温柔鼓励。
凤枫华深深地看一眼百里婉柔,犹豫片刻,还是缓声开口:“娘亲,你这么急着关心我的婚事,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百里婉柔一愣,显然并没有想到女儿会问这个。
握着凤枫华双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她的眉头不自觉蹙起,脸上现出一抹严肃。
沉吟良久,她好似才想通了什么,双眸定定地望着女儿:“华儿……”
一声轻唤后,好似突然有了勇气。
百里婉柔深深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双眸中已是一片坚决的清明。
她和煦如暖阳的声音,缓缓地讲述着在凤枫华刚刚出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凤枫华是在东陵城的镇南王府中出生的。
因着出生时间是秋末,镇南王府的枫叶阁中红枫满地,才取了“枫”字。
当时,凤天澜还在妻子身边。
也正是那个时候,女帝的老师了禅大师当时正与袁木文老先生在东都逗留游玩。
凤枫华的出生是在夜里。
当时,整个枫叶阁都被一片红光笼罩,景象很是奇异。
了禅大师和袁木文老先生齐齐来到镇南王府,看着那奇异的红光,了禅大师当时便劝说镇南王:“此女留不得。”
凤天澜听到这话,当时就沉了脸。
袁木文老先生却是捋着白胡须反驳道:“红光现世,吉凶未定。老秃驴,你莫要拆散人家骨肉亲情。”
了禅大师叹息一声:“无论吉凶,只怕终究都要累及家人的。倒不若青灯古佛伴之一生,也省了这天下的腥风血雨。”
袁木文老先生却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是你能控制的?既是弑神,便是青灯古佛,只怕也要被拉入无间地狱的。”
了禅大师似也知道袁木文的话没错,到底也只能叹息一声,对凤天澜道:“既要留,还请诸位顾念自身安危些吧。”
说完,便飘飘然走了。
唯留下一句,“只她是否能平安度过及笄之年,也未可知的!”
凤天澜听到这话,当时就吓到了。
女儿才刚刚出生,竟被人预言活不过十五岁,无论是谁,只怕都会受不了吧。
“师傅,这……”凤天澜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师傅,袁木文先生。
袁木文捋了捋胡须,叹息一声道:“若要破此劫,便在她及笄之前定下婚事吧……”
他没说的是,即便是定下了婚事,可以逃过十五及笄一劫,日后的命运仍是未定数。
凤枫华听着百里婉柔讲述着当年的故事,眉头不由皱起。
那一世,百里婉柔拗不过女儿,到底还是将她许给了南宫商。
当时,她只觉得奇怪,既然不同意,那就继续拖着就是,何必非要女儿嫁给那个人渣。
如今看来,一切倒也解释得通了。
只是,当时的他们只怕也没有想到,就算原主逃过了及笄,最终却还是逃不过那早已注定好的结局。
在心底暗暗感慨一番,凤枫华再抬起头时,脸上仍是如以往一般的淡然冷漠:“原来如此。娘亲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