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凰枭开口。
青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道:“不用了。”
两人沉默良久,“那你保重。”
“你也是。”她咬牙踏下石阶,这一别大概会是永远。
凰枭没有转身,他不愿看见她离去的背影。青衣女子的身影在人群里移动,他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追上去啊,她可发现不了你的行踪。”凤瑀忍不住现身推了凰枭一把。
凰枭犹豫的空档,凤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吼道:“她不让你送你不会偷偷送么,这可是你最后一次见她,说不定她以后就嫁人了。”
凤瑀放了狠招凰枭总算醒悟足尖一点跃入人群。
两人闹了许久才歇下,浅眠了一会儿,纪清鸢看着还在熟睡的他,天黑着,微弱烛光坚挺地点燃在黑暗里,犹如新婚夜的红烛,烛光未灭,可她却要走。
她起身一件一件穿起被扔在地上的外衣,这一步开始,再不回头,手指灵活地打着衣结。
“别让我知道你的下落,我怕自己忍不住去找你。”百里炼冷不丁出声,纪清鸢手上的动作僵住。
她咽下口中的悲凉,两排牙齿紧紧咬着唇内的软肉,为什么要出声,装作不知道不好么。
纪清鸢沉默着,百里炼也未睁眼。
凉风吹进屋内,微弱的烛光被吹向一边,摇摇欲坠,然后一下子,屋内陷入漆黑。
被夜幕笼罩的刹纪清鸢从沉默中惊醒,她系好最后一根细带走下床榻,直到关上房门也没有朝床上再看一眼。在屋内被黑暗吞噬的瞬间,他忍不住在黑夜里寻找她的身影。
纪清鸢出了府,一路捂着嘴奔向城门口,身后的城主府越来越远。
小姐怎么还不来,难道少城主不肯放她走么?青竹揪着两只袖子,在马车旁来回走动,车夫困得打起了瞌睡。
焦急之中,纪清鸢擦着眼泪出现在城门口。
“小姐。”
“我们走吧。”
青竹对纪清鸢此时的心情再明白不过,就好比她出门时遇见凰枭的复杂,她静静扶着纪清鸢上了马车。
“车夫,我们走。”
上了年纪的马车夫被青竹喊醒,他接个客人也不容易,从晚膳时间等到半夜,不加钱可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