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义在门口等了好几分钟,才等到大门打开。
走到别墅屋门前,木门打开,顾义一瞬间竟是失语——他仿佛看到梦里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白底红纹的直裾衣裙被开门瞬息灌入屋中的凉风吹的翻飞,平日随意披散的栗色长发被精致的绯红发带在发尾束住搭在身前,腰间悬坠着半面红色的木质笑面面具……
眉间朱笔描的钿和唇间一抹朱红点绛,让微微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艳色,眼尾鼻尖微红。
这像是在祭奠什么?——顾义一下回过神来,猛然回想起来昨晚宋科科的半身消失的事情。
她刚才……哭过?!他一下就慌了,似乎又挑了个不该来的时候过来。
顾义脑子一下一片空白,早已打好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他僵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问你……呃,那个……要不我明天再来?”语无伦次。
宋科科看着她手足无措的邻居一会,叹口气:“进来说吧,外面太冷了。”她大概能猜到他来的原因。
不过她本来也打算,有空教这个似乎没什么坏心的邻居,如何摆脱那些麻烦。
……有人说话也好,不至于安静的让人杂念分生……只希望这位邻居没被她的打扮吓到就好,宋科科将人领到矮几边坐下。
顾义呆乎乎的跟着她进屋坐下,看着宋科科施施然收拾好桌面,去了厨房。
还没等他回过神,就看见她已经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骨瓷碟装的金红色炸虾米,四只红透的大螃蟹并上一小碗姜醋,还有两盏小瓷杯,两只小瓷碟并上两双竹筷。
顾义面前被放上一盏小瓷杯,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散发出馥郁的桂甜香。
只听宋科科轻柔的声音在矮几对面响起,他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在桌那侧坐下:“顾先生晚上这么着急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顾义犹豫了一下,便如实说道:“我是想来问一下……关于你早上说的,如何彻底消灭那个鬼东西。还有,”他抬眼,墨黑的双眸直视那双咖色眸子,郑重的说道:“我叫顾义,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他听到那声客气疏远的“顾先生”就很不自在,就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竟然有点可以称之为委屈的情绪在心里弥漫。
宋科科有些不自在的将眼帘垂下,她并不习惯与人眼睛对视,点头笑道:“嗯,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她没说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毕竟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查了自己的资料,再者,她也如不愿与人对视一样,同样不喜欢自我介绍。
没必要委屈自己,这是她自认识到这一点以来就自然而然去做的事。
所以宋科科只是接着顾义的来因继续说下去:“唔,怎么说呢,消灭那些东西其实……不太难,”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醇厚的桂甜香在口中散开,让她稍稍弯弯眼角,“只要你学会让自己的潜意识相信一些你规定的事情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