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娘仔仔细细看了看,没有一处漏掉的。
倒是商紫苏,脸红得不行,只看着地下,不敢抬头。
之前她拿了图纸去找爹爹的时候,就差点儿被训斥。若不是道出是为了学那银针走穴之法,恐怕爹爹会有所误会吧!
毕竟,再怎么说是木头的人偶,可是那人偶简直就是一个男子的形态。
一旁,苏婉娘可不知商紫苏那一份害羞,毕竟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比这里要放开得多。
“嗯,做得还不错。若是以后学成了,你也可定做一铜人的。”
苏婉娘说着,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商紫苏。
刚转头,一眼就看出商紫苏的别扭,顿时好笑的摇摇头,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
“行医之人,不论是男女老少,都要救治。难道,若你学有所成,且正巧碰到的是一成年男子,而且伤在隐晦之处,你便不救了?”
苏婉娘觉得,最好能早些让商紫苏害羞的性子掰过来。
毕竟,她才十多岁,这一辈子很长。
若是此时因为害羞,而学名学成,那不是枉费了她一番苦心了?
更何况,选择学医,就不能选择医者的性别和年纪。不然,那还学它作甚?
苏婉娘只说了一句话,伸手推了推小推车,车子里的许安宁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身粉嘟嘟的嫩肉惹人怜爱。
女儿今日睡得好,刚醒不久所以才不闹腾的。
要是再过一会儿,恐怕得热闹了。
苏婉娘没有再看商紫苏,只低头和女儿挤眉弄眼的逗趣着。
商紫苏听着苏婉娘的话,听她还举了一个例子,顿时陷入了沉思。
其实刚听到她的询问,商紫苏很想大声道:‘当然不是。’
可是话还未说出口,她却就立即闭上了嘴,开始反思起来。
正如苏婉娘所言,倘若学医,以后学成了自然要去治病救人的。可若是因为害羞而不去给人诊治,那还不如就此放弃得了。
商紫苏是个聪明人,不到十息,她就抬起头来。
然后,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苏婉娘,斩钉截铁道:“我明白了!不论是什么时候,病人伤在何处,我都会救!”
苏婉娘听着商紫苏的话,却没有立即说什么。
毕竟,这个时候的话,说再多也无用,也不知道下面的日子能不能坚持下去。
一切,等过段日子才能确定。
“那你便就着我给你的医书,照着这人体模型学习一下吧!”
她给的就是穴位和经络的书,刚好商紫苏可以先提前预习一下。
抬头看着苏婉娘的眼睛,商紫苏知道苏婉娘没有说假话,便红着一张脸,从袖子里拿出那本随身不离的书,对上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慢慢来,当年,我也这般走过来的。”
苏婉娘见商紫苏翻开书页,便也闭上了眼睛,徐徐道:“凡用针者,虚则实之,满则泄之,宛陈则除之,邪胜则虚之......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补泻之时,以针为之......”
口中所言,便是《黄帝内经》中,《灵枢》部分。
她要教商紫苏的还有许多,这就看商紫苏能够嚼多少了。
苏婉娘不会藏着掖着,原本学医就十分难,若是再藏,恐怕任何徒弟都学不到东西了。
当然,学以致用也很要紧,苏婉娘也不会让商紫苏一直不上手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