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为何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江寒和芸娘很快便知道了。
原来是许秀才中举后,被省城一个富商老爷看中,要把女儿许配给他。
他没在信中提起,王氏是昨日回马桥镇贺喜时刚得知的。
省城富商的女儿和已故小商人的女儿,新晋举人老爷会选哪一个,用脚趾头想也会知道。
这消息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再次印证了,理想往往会被现实打败,这种令人唏嘘的真理罢了。
当然,也直接导致了江寒站在院门口,指桑骂槐的一顿讽刺。
而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刘大康。
他这些天都没回家,其实除了要忙绑架案件的收尾,还因为他比芸娘更早得到许秀才中举的消息。
想起送行宴上许秀才与芸娘之间互动的小眼神,虽然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得知许秀才中举那一刻,他心里的自卑还是如洪水般泛滥了,他不想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也说不出祝福之类的虚伪套话。
但事实证明,他虽然在衙门混了这么久,捕快也做了快半年了,但见识还是太浅薄,人还是太单纯,竟然会以为许秀才这种读书人最是重情,一定会回来风光迎娶芸娘。
所以这日傍晚回家,听到许秀才即将迎娶省城富商之女后,他一开始只觉得欣喜若狂,一转念又怒不可遏——许秀才这简直就是在欺骗侮辱芸娘的感情!
果然,负心多是读书人吗?
刘大康犹豫着要不要去江家院子,他怕去了显得自己太急切——特别是江寒那张嘴里;不去又显得自己太冷漠——芸娘受了这种侮辱,肯定很伤心,需要人安慰。
显然,他又想多了。
芸娘确实有些晃神,也有点点失落,但伤心倒不至于,反而还隐隐有种奇怪的解脱感。
反倒是在江寒对对门王家冷嘲热讽时,她觉得无比地难堪,甚至有些生气。
她只想一切如没有发生一般渐渐平息。不管许秀才娶谁,她都祝福他,毕竟他是小安的老师,虽然时间很短,不知他还愿不愿意认。
但是这个愿望只是她自己的,并不代表别人会如她一般想。
第二天,刘大康因为前晚最终还是去了江家一趟,而安心地回衙门了,江寒也老实回茶馆了,芸娘与两位大婶在摊子上忙到傍晚,所有东西都清空了,这才收拾摊子往回赶。
原本由于生意越来越好而喜悦的三人,在进门没多久之后就大变了脸色。
“你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芸娘瞪着眼前穿着衣,戴着珠翠,看她的目光如在评价一块猪肉的女人,如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