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虽然不是很高,但也不是随便能翻进去的。
最先翻进院子的是那年轻人,接着威子也踩着牛二根的肩上了墙,但他担心牛二根,便蹲在墙头准备搭把手。
他精神紧绷,不时左右望风,谁知在他望向隔壁院子时,不经意地对视上了一双眼睛。
他猛地一惊,反射性地跳下墙,吓得双手刚刚攀上墙的牛二根一个不稳,又滑了下来。
牛二根微恼,轻斥:“你小子干嘛呢!”
“有人!隔壁有人看到我了!”威子满脸惊惧。
“隔壁?”牛二根无意识地往旁边一指,“我若是没记错,这里住着个外室……”
“不是那边,是这边。一个男的……”威子急速的声音突然顿住,接着拽起牛二根便跑,“牛哥,你的直觉太准了!曾哥的院子里果然有人,幸好咱们刚才没进去。”
牛二根一时不稳,被他拽得跑出一段,这才反手制住了他的莽撞,说道:“别乱,这样瞎跑更容易出事,再说小杨还在院子里呢……对了,你确定是巡检司的人?”
他不确定巡检司是不是查到了这处院子。
这是他跟曾启幽会的地方。
但他们每次幽会都是晚上,避着人,神不知鬼不觉,因此,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就连威子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另外,这院子的房契藏在百万饭庄一处很隐秘的暗格里,前段时间饭庄闹鬼,他才趁机偷偷潜入,寻了出来。
而先前他说院子里不安全,不过是直觉使然,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他没再去深究,只是觉得谨慎些总没有错,这才接受了威子的建议。
但眼下直觉要成真,他又有些不能相信——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巡检司的人到底是怎么查到这的?若是有人告密,那为什么上次搜查时,那人不去揭发?
威子凝神细思:“不是我认识的,穿着小厮的服侍,等等……”
他的表情突然凝滞,声音一顿,努力回想起来。
“又怎么了?你小子别一惊一乍。”牛二根皱眉严肃道。
“是……姓谢那人的小厮……”威子望着牛二根,错愕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他怎会在里面?他躲在里面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牛二根面上倏地闪过一丝恍然,一拍额头,沉吟着说道:“人确定没认错?”
“确定,刚才是慌了神,一时想岔了。”
“很好。”牛二根勾出一抹阴险的笑,“我竟也把这么重要的人給忘了。”
威子不明所以,问道:“牛哥,你想到什么了?”
“你忘了姓谢的来落霞镇的目的了?哼,说起来,咱们算是被他连累的。现在咱们成了丧家之犬,他们却想躲起来避风头——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
这世上确实没有那么好的事。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福祸却又相依,当祸事在人自以为得救的时候突然降临,那种打击往往是带着毁灭性的。
于是,谢家主仆毁灭了。
当刘赵二人带着人,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时,谢元朗正做着坐拥金山银海的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