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正站着熟悉的四人组,沈吕二人并初一与初五两个小厮。
江寒的目光像是被烫了般迅速闪躲,脸色却变得有些精彩,既激动又忐忑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她扯动唇角弯起一个底气不太足的微笑,别别扭扭地道:“大人,您来了,劳,劳您费心了。”
她心里其实想问“大人能可查到什么了?”但是,就算她脸皮再厚心理再自私强大,也还没到恬不知耻的地步。
纳妾事件在两人心里都留下了一个大疙瘩后,沈大人不计较她的尖刻无理,大晚上亲自在半道上拦住她好心地提醒她外加示好,却被她冷言冷语地呛了回去,可转眼间她就把自己推入了僵局,如今又腆着脸回去求他——作为一个求人者,她亲手弄丢了两人之间互动的主动权,若是现在又再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去面对他,她还真的做不到,她的良心还真的会有些疼。
回想一下,老天的巴掌打在她脸上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她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不作不死的活例啊!
沈大人还是一贯的沉默寡言,眼神深邃。
他神情寡淡地微微颔首,道:“查到一些东西,要交待些事情,就来了。”
他身边站着的吕同却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眼里就只看得到沈大人一人啊?我这么个帅气逼人的大活人站在这你看不到吗?”
江寒被吕同的话臊得脸似火烧。
她尴尬地道补了礼,道:“哪里?劳您与沈大人费心了,是我心里着急以致失礼了。”
“哼!”吕同傲娇地昂了昂头,“确实让我们挺费心的,我可是记得,某些人不久前才对沈广德疾言厉色,恨不得再也不相见的呢,怎地风水轮流转的这么快呢?”
不可否认,他还蛮喜欢看这种打脸的反转剧目的,只是沈广德太不争气了,如果换做是他,他一定将谱摆得高高的,绝对不会火急火燎地去查又屁颠颠地主动上门来。
另一边的初一闻言,虽没出声却自始至终都很不待见地瞥着江寒,持续表达着他的不满。
初五则是一脸的复杂,仿佛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一样,其实不过是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和表情来面对江寒而已。
前几天他还想另辟蹊径,通过帮助沈大人获得美人心压初一一头,可是今天,他有些犹豫了。根据他这些天的分析和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女人真是太能招惹祸事了。她要是真的嫁到了沈家,或许会帮太夫人与夫人完成多年的心愿——将他家爷折腾死!虽然他是夫人安排来的,但是他是真心想侍奉他家爷的,可不想他被折腾死啊!
心情最复杂的初五身边,则站着一直保持着迎客动作的江老爹。
他虽不甚明白几人之间的纠葛,却始终记着他们父女俩欠着沈大人救命的恩情,除了每次巡检司派人来摊上买东西时,他都少收钱多给几个包子和几个串外,还从未正儿八经报答过。
现下猛地听到吕同这些意有所指的话,他的老脸上立即一阵红一阵白,又是惶恐又是羞愧又是难堪,忙道:“吕少爷都是我家江寒不会为人处世,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则个!”说着,就扶着拐杖恭敬地对沈吕二人一鞠,满脸诚挚,“您二位刚来,快别站在院子里说话了,白日里太阳晒了一天,现在也怪热的,咱们还是先进屋慢慢说吧。”说着他又冷着脸吩咐江寒,“干站着做甚,快去厨房帮芸娘,马上泡壶茶来,难道连待客的礼节都不懂了?”
沈大人连忙抬手阻止:“江大叔,这些先放一边,事情紧急,咱们得长话短说。”
几人收起废话进了正房的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