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以前不是喜欢往客人身边凑吗?
那就让她一个人忙去。
最好烦死她累死她!
也好让他出一口恶气!
不就是弄了个串串摊吗?
竟敢出尔反尔不认账!
可是,她不认账他也没办法。
因为他现在拿不出那张纸来……
他怎么就将那张纸随便扔在了家里呢?
问题他都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是没见到它的踪影!
而江寒都已经当着他的面将她那边的那份撕掉了!
他想赖上她,免费给她家做活,顺便偷学她家秘方的事,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宋耀祖郁闷地想着,随手往灶里扔了几根柴,站起来走到案台边,揭开放点心的食盒,捻起一块点心扔进了嘴里。
其实偷懒也不错,至少可以偷吃点心偷喝茶。
他心下感概一句,又捻起一块,边吃边嘟哝:“嗯,这豌豆糕不错,看来这金玉堂的手艺又长进了!我要弄些回去给娘尝尝。娘昨天还说,天天喝药,她嘴里发苦地紧呢!”
“什么发苦的紧啊?”从大堂过来揪宋耀祖的江寒幽幽问道。
她刚刚故意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此时身子还倚在门槛外,头却顶开帘子,伸了进来。
“啊!”宋耀祖心虚抬头,恍惚间只看到帘子上有个大脑袋,当即吓得跳了起来。
江寒这才慢悠悠地掀帘走进来。
“你干什么?”宋耀祖拍着胸口,大吼道,“言而无信就算了,如今还想吓死我吗?我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事,你这么看我不顺眼?”
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江寒,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倒打一耙。
她火大地跨到宋耀祖面前,叉腰对吼:“叫什么叫?声大有理吗?掌柜一走,你就缩在这茶房干什么?偷吃点心?昨天,前天你都在偷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偷什么懒了?王掌柜不是觉得,只有你能让利来茶馆红红火火吗?我识趣退位让贤还不合你意啊?”宋耀祖梗着脖子叫道,“再说,我没干活吗?这灶火是谁在看?我还洗了一盆茶壶呢!”
江寒额角青筋鼓了鼓,指了指又堆满了茶壶的盆子:“你洗了一盆?那这盆呢?你想等着它们烂在这?我不稀罕你小子的什么退位让贤,你给我滚出去招待客人去,甭想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张罗!”
宋耀祖讽刺一笑,怪腔怪调地说道:“哈,当初你不是以为外面的活计轻省,天天绞尽脑汁要外大堂跑吗,如今大堂都是你的了,怎么不高兴了呢?江大能人,你这么有本事,还不快出去将利来茶馆变成落霞镇最红火的茶馆?”
江寒闻言抿了唇,眼神锐利地凝视他片刻,表情陡然变得诚恳谦虚,出口的话却毫不客气。
“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哈。我这人吧,就是这样,太优秀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能力太强了!我也很烦恼啊,不过没办法,只能请你这种废物继续委屈了!其实,像你这种废物除了注定要被我碾压成渣,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拉下他的大脑袋,声音更冷漠:“所以,从来没有什么退位让贤,你是被我赶到后院来的。以后,你就老实待在这茶房,好好当你的废物吧!”
宋耀祖一脸震惊,震惊这人的不要脸。
不过还没等他有反应,江寒已经松开手,嫌恶地在他衣襟上擦了擦就转了身。
她走到茶房门口,倏地又停住,回头轻蔑道:“你很羡慕我家的摊子生意红火吧?哼,你这种废物也就能在茶房烧烧火,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出这么厉害的点子!”
宋耀祖被她气得脸都歪了,半晌都出不来声。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太瞧不起人了!
愤怒的宋耀祖猛地抓起案台上的一把茶壶,就要往门口扔去。
刚松手,他脑中一激灵,立刻又扑了上去。
这可是个贵的壶啊!
砸了他可没钱赔啊!
他险险地接住了茶壶紧紧抱在怀里,却失了平衡稳不住身子,踉踉跄跄地脚下一歪,“砰”地一声,头撞在了门槛上……
“啊!~~”一声疼痛不甘又愤怒的惨叫声从茶房门口传来。
掀帘进了大堂的江寒站住回头,冷哼一声,道:“小样,与我斗,再修炼个五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