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楷帮着明珠看了看被她描画的绿绿的元宵节目单,微微抿了抿嘴唇笑道:“明珠,你这是要把全国各地的杂耍都聚到京城,让平民百姓有接乱不断的好戏看是好事,但是最好不要让人看得眼缭乱,还是要主次分明,安排妥当。”
“就像吃饭一样,有前菜,有大菜,有主食和饭后的甜点水果,对吧。”明珠剥开一个桔子,而后将一半桔子递给文楷,空气中充满了丝丝的甜味。
文楷帮明珠将所有节目梳理了一遍,将数十种杂耍逐一规划了时间和地点,将重头戏烟表演的地点设置在永定河对岸,隔河看就好,烟本就盛放空中。
文楷帮着将秧歌表演队分成三队,一队走朝阳门大街,一队走鼓楼东大街,一队走长安街,这样重要的街市都照顾到了,最后三队人马都行到永定河边西渡口这里,满城的百姓可以跟着队伍齐聚渡口看烟。
最好南边留出一片空地,通知内务府的人早些在永定河口做些布置,毕竟皇上出宫赏烟非易事,一是陈设,二是要清出皇上出行到永定河边的道路。
明珠在旁不停点头:“文楷,有你真好,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你给京城百姓送来这样的快乐,我只是尽一个地方官员应尽的职责。”文楷笑道。
节庆前,街市人流比以往要密集,京城客栈几乎家家爆满,兰芳姑姑她们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萧山每日结账后向明珠汇报现金流的增长,明珠有些小得意,要的就是这效果。
大年过后,正月十五,正是人们手里最有钱,最想放松的时候,就连孩子手里也有个压岁钱,秧歌队的效果特别好,咚咚锵的锣鼓声,从城南响透城北,百姓们闻声而动,街上的人摩肩擦踵,小孩子骑在大人肩膀上兴高采烈的看那秧歌,有的人看不够,跟着秧歌队在人流中齐头行进着。
只见那秧歌队伍中有敲锣打鼓的,锣鼓震天响;有戴着硕大的笑脸娃娃面罩,一举一动引人发笑;那站在高跷上的人,踩着跷如履平地,忽而下陷来个大劈叉,忽而腾空跳跃,做出一个个惊了人心又让人叫好的动作,惹得看的人发出阵阵喝彩声,后边看不见的更是踮着脚、抻着脖子更是往前面扎着头挤。
忽然锣鼓声猛烈起来,只见一个人举着五色绣球在前,后面跟着一条长龙,龙口大张,龙头高昂,耀武扬威的舞动,十几个小伙子将龙舞得如同腾云驾雾般,穿行在街市中。
有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胸前挂着长长银锁的小男孩在爸爸的肩上看游行,好奇的又想摸一把龙身,结果被舞动着的龙尾巴扫到了,摇摇晃晃跌在地上哇哇大哭,后面一个带娃娃头的跳舞的人抱起他来:“小家伙,龙行大运,你明年一年有好运呢。”
带娃娃头的人变了张吐着长长舌头的鬼脸,小男孩破涕为笑。
小男孩的爸爸笑着接过他来:“是啊,这是福气。”
载歌载舞的队伍渐渐远去,一场场演出,让人目不暇接,眼缭乱,美不胜收。
这演出队伍,把这京城的每条街道都变成了天桥,俗世里的热闹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