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文楷出宫步行在回家的路上。虽然他现在已是朝廷命官,但说实话,他这个官当得困窘不堪,按理当官该买宅院、雇佣仆人、乘坐轿子摆排场,只是这一项项都是开销支出,要撑起一个奢侈的排场,不贪墨、只凭借他的薪水是根本无法支撑起这些开销的,张文楷把骨气写在身上,不管别人议论他为人合流不合流,信奉清者自清,院子还是原来那处地方,扩充一下而已,和寻常人家一般,雇佣了两名仆人照顾起居,至于轿子,干脆省了,每日安步当车。
一抬四人小轿从后轻巧行来,翠色呢子做的轿衣将轿子围的密不透风,轿子四角边结着四个湖色流苏,前方垂着湖色绉纱的绣软帘,看去十分讲究。
轿帘掀开,露出王志禄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文楷兄,你我虽然前后皆步入官场,却有如云泥之别。”
“此话怎讲?”
“文楷兄,你看,你的脚现在踩入泥中,而我呢,坐在轿子里像云一样继续高升。”
“谁是云,谁是泥,不在脚下,在心中,同流合污即为泥,一心清明,即如高天流云。”
王志禄自讨没趣,话锋一转道:“文楷兄,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是出尽了风头,竟然敢揣测圣意,不知是否揣测过和大人的意思呢?”
文楷淡淡回应:“我只是尽自己应尽的职责,做一个维护皇室,维护圣上,爱护百姓的官员而已。”
“只怕有一天,不仅谁都护不了,连你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呢。”
“这是威胁吗?”
“岂敢,岂敢,不过是事在人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