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忙不迭地卷起地上的包袱抬也不头,三下五除二直接冲出庄子。
郑元畅望了碧桃一眼和李天赐一同跨进了庄子。
院子里的四个侍卫在看到郑元畅和李天赐进来,神情一肃。
“刚才出去的那小丫鬟是谁?”郑元畅问道。
“好像是陆大小姐的丫鬟。”其中一个侍卫答道。
“陆姑娘呢?”
“回来后,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
“元畅哥。”李天赐捧着手中的锦盒,感觉压力满满。
“元畅哥,刚才我问你的...........“李天赐低声说道。
“你这是防碍公务,你知不知道。”郑元畅面色一冷,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姑娘也是无辜受了牵连。”李天赐咕嘟道。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无辜的?”他说道。
有哪个无辜的人会掩盖证据。
“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陆姑娘的为人。”
绝对不能让元畅哥把陆姑娘带去都察院,万一陛下一怒之下把她下了诏狱,陆姑娘不是死定了。不管陆姑娘有罪无罪,这名声都要受损。
“元畅哥,我们可以私下找陆姑娘先问问看。”李天赐巴巴地说道。
“好,就依你所言。”
“什么?你答应了?”李天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元畅哥居然这么干脆就同意了。
他答应不好吗?至于那么激动,郑元畅撇撇嘴。
“前提也要陆姑娘肯配合不是。”他说道。
“元畅哥,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和陆姑娘好好说的。”李天赐喜笑颜开,一双浓眉大眼里顿时亮光闪闪。
只要元畅哥答应肯放陆姑娘一马,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开心地蹦了起来,说道,“我这就进屋和陆姑娘说说去。”
郑元畅好笑地拉住他,“你急什么。”
至于高兴成这样,还急巴巴地到小姑娘跟前卖乖。
这一天一夜的时辰还没到,他三句不离陆姑娘。
一直元畅哥前,元畅后的少年,突然间开始开口闭口陆姑娘长,陆姑娘短的,郑元畅有一种自己养成的正太被人抢走的酸爽感。
“好,元畅哥,你怎么说都成。”李天赐不知郑元畅心中所想,乐呵呵地笑着。
郑元畅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心中暗忖这傻小子,真是好骗。
这时,一团白白的东西飞奔了出来,随后一道娇俏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
在清晨清新的阳光里,这一人一物就这么撞进了众人的视线里。
特别是李天赐见是莫安娴,一颗心砰砰砰跳动的更加厉害。
“陆姑娘。”他喊道。
“世子,大公子。”莫安娴见到他俩略一讶然后,笑着和他们寒暄,“两位起得真早。”
早吗?郑元畅笑了笑,“陆姑娘也挺早的。”他说道。
少女穿着藕色的褙子,迎风而立,微风掠过吹起她乌黑的秀发,露出她洁白优美的颈项。
让人移不开眼去。比起昨夜,白日里的她颜色更是亮上几分。
此时她一双如同墨玉的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芒,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郑元畅。
郑元畅迎上她的视线,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
两个人明明都是明白人,却都揣着明白当糊涂。
他们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一个浅笑盈盈,一个眉眼弯弯。
约几息的功夫,又不约而同地错了开去。
这时,那一团雪白的小东西忽地跑到莫安娴身边,咬了咬她的绣鞋后,一溜烟往庄子口跑去。
见她站着不动,它嗷嗷地大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像是很急。
叫完,又冲向庄子口,这样反复了几次后,莫安娴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是叫我出庄子吗?”她垂眸问道。
它连连点头,又嗷嗷地叫了起来,莫安娴觉得莫名。
“这只雪獒乃是世间少有的灵物。”郑元畅说道,“陆姑娘,不防跟着它出去瞧瞧。”
像是应证他的话,小东西使劲点头。
原来这似狼非狼,非狐非狐的小动物是只雪獒。
莫安娴只在《大景异闻杂记》中看到有一段关于雪獒的描写,说它是活佛的坐骑,世人对它敬畏无限。雪獒形象威猛,气势凶悍,能解主人意,驱狼驱虎,是一只神犬。
现在经郑元畅这么一说,小东西除了体形幼小外,其它无一不像。
此时,地面忽地一阵摇晃。接着,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众人脸色大变,莫安娴不及细想,郑元畅的大喊声传了过来,“不好,大家快走。”
雪獒一下子冲了出去,莫安娴扯起裙摆,忙跟了上去。
却不料郑元畅欺身上前,直接就把她横挎在腰间,飞奔了起来。
众人不敢逗留,跟着雪獒施展轻功,一路狂奔了起来。
此时地面遥晃的更加厉害,响声震天。
身后的地面一层层的断裂了开来。
莫安娴面色刹白,看着一间间房屋在她身后倒榻,心中更是惊骇莫名。
“闭上眼。”清雅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莫安娴下意识听了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还有地面沦陷的声音,此时的莫安娴脑中一片空白。
又一声巨响传来,她被他牢牢护在了身下。
像是一息的时间,也像是十息,百息,千息万息的时间,世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莫安娴只听到急促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动了下,身上的人移开了身子,她转过头看他,那人虚脱地躺在地上,发丝有一丝散乱,面上还沾了一点尘土,看上去有一丝狼狈。
他的眼里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看着她的眼神亮的出奇,“好了,安全了。”
他说道,声音低哑带着喘息还有一丝安抚的意味,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莫安娴一阵恍惚。
这个她厌恶的人,抱了她,救了她,一下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现在还在安抚她。
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整个人懵懵的,这种感觉和被天雷砸到没有多大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