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树一番话说完,公堂上的一众人纷纷变色。华国安,更是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陈芝树,牙齿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
这样大逆不道的一顶帽子落下来,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拈公子,你不要血口喷人,侍郎大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开口之人,是坐在一边旁审的陈惊天,只是一瞬间的惊怔,他便恢复了正常,此刻,正目光深沉的审视着陈芝树,低喝。
“对对!本官忠心耿耿,你信口雌黄,罪加一等,来人,把这个小子给本官重打一百大板!”
华国安立刻回神,伸手丢下一块刑木,大喝。
顿时,四名衙役上前,虎视眈眈的朝陈芝树逼近。
“卧槽!审都不审就用刑?你这是屈打成招!”看着那满脸凶光的四人,陈芝树,顿时鬼叫一声,弹开了几步远,手指着华国安的鼻子,控诉。
“哼!你害得我儿瘫痪在床,下半生就这么毁了!本官定要……”华国安愤愤地说着,却听得旁边的陈惊天咳嗽了一声,顿时,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连忙开口补充。
“你害得京城四少纷纷卧床,又纵鸟行凶,伤了无辜百姓,伤了莫小姐!又当众污蔑本官,实在罪无可赦!来人,打!”
“搞了半天就是在公报私仇嘛!这刑部是你家的呀?”
“哼!本官是刑部侍郎,公堂自然是本官说了算!”闻言,华国安难得扬眉吐气一回,扶了扶管帽,好不得意。
哼哼!苏青阳走的好呀!若是那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家伙在,他今日,铁定是收拾不了拈小儿了!真是天赐良机啊!
“哎呀——杀人了——”
华国安正满心得意的想着,忽闻耳边传来一声夸张的鬼叫,抬头看去,便见几名衙役挥舞着长棍追着陈芝树满公堂的跑。
这……成何体统!
华国安顿时抖了抖八字胡,大喝。
“大胆!还敢躲闪?来人,把他给本官抓住!”
一声令下,又是十几名衙役加入了那场追逐大战。
顿时,几十个衙役挥舞着长棍跟在陈芝树的身后没命的跑着,公堂,瞬间一片混乱。
“一群没用的饭桶!连个臭小子都抓不住?本官养你们何用?”
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局面,华国安,气得脸色铁青,一阵暴喝。
众衙役齐齐的抖了抖,精神,顿时振奋了不少。
“小子!站住!”一衙役,满脸凶光,手中长棍对着陈芝树的后背,狠狠的砸了下去。
“切!傻蛋才会站住呢!”陈芝树,回眸一笑,顿时,那衙役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手一抖,长棍脱手而去,对着公堂正中央的华国安,呼啸而去。
“大人——”
有人惊呼,想要去阻止,但,却不及那长棍的速度。
“嘭——”一声闷响,长棍精精准无误的砸在了华国安的老腰上,那人,顿时哀嚎一声,再到在地。
“哎呦喂——我的腰啊——你们这些废物……”
“大人!”顿时,有人惊呼着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
“嗖嗖嗖——”可是,与此同时,却有十几根长棍齐齐飞来,将那几人打翻在地,顿时,公堂之上,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陈惊天脸色微变,一个飞身,朝公堂中乱跑的陈芝树掠了过去。
见状,陈芝树勾唇一笑,飞起一脚,对着离她最近的两个衙役狠狠的踹去。
“哎呀……大人快躲开——”顿时,那两人齐齐的飞了出去,方向,正是陈惊天!
陈惊天神色一变,一个急转身,险险避开了那两个衙役,形容,却有些狼狈。
“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打入死牢!”华国安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捂着老腰,面色铁青的狂吼了一声。
“死牢?”陈芝树闻言,嘴角抽了抽,这么快就进死牢了?
两名衙役趁着她不注意,顿时从身后扑了上去,欲将她擒拿。
谁知,那人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他们快要得手之时,一个优雅的侧身,避开了他们的饿狼扑食,随即,再慢悠悠的补了一脚,送他们去飞跃!
“啊啊——嘭——”
顿时,两名衙役一前一后,砸到了华国安的身上,三人,叠到了一起。
可怜的华国安被压在了最下面,当场昏死过去,隐约之间,好像还有肋骨断裂的声音传来。
陈惊天,脸色非常难看,恨恨的看了一眼陈芝树,直接下令将人带去了死牢,奇迹的是,陈芝树这次竟然没有反抗,很是乖巧的跟着衙役去了死牢。
公堂上,衙役们七手八脚的将华国安抬了起来,看着他软绵绵耷拉下来的两条胳膊,顿时,额上冷汗如瀑。
陈惊天,面色铁青,看了华国安一眼,沉声下令。
“去请大夫!”
华宝玉还在床上躺着呢!这回,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一门父子俩残废了!
是夜,月冷风幽,苍穹渺渺。
刑部,大牢。
昏暗的通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阴冷,幽暗,空气之中,充斥着糜烂与血腥的气息,令人几欲作呕。
通道两侧,是两排长长的牢房,透过铁窗,可以看到里面的犯人,有的,趴在铁窗边,挥舞着双手喊冤,有的,死气沉沉的缩在角落里,眼神呆滞,面如死灰,仿佛,早已经绝望在幽暗冰冷的深渊之中。
也有些牢房,正在上演着血腥残酷的画面,惨绝人寰的叫声,在这阴暗森冷的地牢中,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这些,都只是普通的牢房。
死牢,在最里面。
没有那样鬼哭狼嚎的嘈杂声,这里,死寂一片,处处弥漫着恐怖阴森的气息。
一盏油灯,落下一地昏黄幽暗的光,更平生出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此刻,陈芝树身处的死牢中,还有另外几名犯人。
“喂!哥们,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犯了什么事呀?”
陈芝树,一边拿衣袖捂着鼻子,一边凑到那几人的面前,一副八卦的模样。
“哎——替人顶罪。”一个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叹道。
“啊?顶罪?自愿的?”
“是。”那人的神色很是平静,并不像是被逼迫的。
你是傻蛋啊?甘愿为人顶罪!还是死罪!
“为什么呀?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眨了眨眼睛,陈芝树问得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