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独特男性阳刚气息毫无预兆的扑入鼻端,她惊得瞪大眼珠,却因为整个人都在他禁锢下,而完全动弹不得。
那一声急速含着担忧的低喝后,就听闻那原本极远的模糊凌厉呼啸声转瞬到了跟前。
“嗖”一声,利锐的破空声穿透车壁,狠狠自她上面而过。
她浑身倏地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会没有夏星沉扑过来护在上面,她大概已经被这支力量万钧的箭给射得死翘翘了。
不过这支箭?
箭……带有火?
她立时大急,不是因为这箭带有火,而是这会这支带火的箭还在夏星沉手里握着。
刚才一霎,他护着她,徒手接住这支来势汹汹的带火利箭。
少女瞧着那火都快将他衣袖烧着了,立时急着催道,“哎,你傻了,赶紧扔了它!”
夏星沉起身来,看着手里着火的箭,苦笑了一下,“不能扔。”
外头四下都是人,他这支箭一扔出去,必然殃及无辜。
她那么热爱这些陌生单纯的生命与热闹,他怎么忍心见她难过。
莫安娴愕了愕,外头的喧闹依旧不时入耳。她吸口气,不管三七十十一,眼疾手快的抡起小几上的茶壶。
外头到处是无辜百姓,这箭不能扔,那用茶将这箭上的火灭掉总行吧?
可惜,她顾不上仍旧烫热的茶水,飞快往夏星沉手上浇的时候,才傻傻惊觉,箭上燃着的是火油,哪里是茶水可以浇灭的。
结果,火没有灭掉,夏星沉的手却在火与茶双重茶毒下,很快冒起了水泡。
外面声音似乎变了,少女大喜,“扔,现在赶紧扔。”
夏星沉看她一眼,温和的含笑道,“好。”
应得慢条斯理,出手动作却极为迅速。
听着那支带火利箭落地后滚了几下,莫安娴才吁了口气,“火应该熄了,你怎么样?”
夏星沉仿佛不经意的将那支握过箭的手往后藏了藏,抬头望着那被射穿的车壁,慵懒温和眼神一瞬变得锐利冷酷,“危险仍在。”
他话音还未落,莫安娴脸色便骤然变了变。
几乎同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有利箭朝这马车射过来。
但是,那些利箭的目标很显然不是马车里面的他们,而是车顶与车底。
很快,莫安娴就明白对方的用意了。
因为那一阵利箭过后,马车整个车厢都被大火包围了。
而更糟糕的是,现在,她很明显感觉到车速快得不正常。更令她心惊肉跳的是,马车现在正下坡。
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什么,飞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惊马。”
下坡路遭遇惊马,还真没有比这更令人惊吓的事了。
她咬了咬牙,恨恨道,“真是可恶!”
刚才那支带火射来的冷箭,目的是为了吸引她与夏星沉的注意力,好制造眼下这要命祸端。
夏星沉清隽脸庞也泛起淡淡冷峻之色,不过那双漂亮魅惑眼睛,仍旧镇定沉着,不见丝毫惊慌。
莫安娴在一霎慌乱气愤之后,几乎立刻就冷静下来。
她深吸口气,努力强迫自己想办法应对眼下的危机。
马车速度很快,快到莫安娴不得不紧紧抓住一角车柱,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我总算体会到什么叫风驰电掣了!”她苦笑着看了眼夏星沉,“有办法让马停下来吗?”
这速度,他们可不能冒险跳出去。
惊马加下坡,照目前的速度,他们跳出去的话,非摔死不可。
夏星沉摇了摇头,表情难得的透了些凝重,“这是长坡。”
唯一能够让前面惊得发疯的马停下来的办法,就是将它击毙。但是,马车骤然失去动力与方向控制的话,只怕最后他们更惨。
马车惯性撞下去的话,车毁人亡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
这还是在保证他出手能一举击毙疯马的前提下,若不能一击即中,这后果……他简直不敢想像。
再则,现在马车整个车厢都被火海包围,一旦不能及时控制惊马,下了这长坡之后,便到弯水桥头下的市集。
莫安娴心里一阵急躁绝望,不是因为这车厢越来越热,她快被烤成人干。
而是,他们再想不到办法脱困并同时解决这麻烦着火马车的话,不但她与夏星沉会死在这,就连市集下面的百姓也不能幸免。
冲下长坡又是惊马,可想而知这冲力有多厉害。
届时,若真是这么一匹发疯的马拖着熊熊大火的马车冲入人群……。
莫安娴光是想想那种场面,就觉得不寒而栗。
“夏星沉,你跳下去吧。”想了想,她收回绝望神情,整个人因为做了决定反而安祥下来,“跳出去之后,在马车冲入人群之前想办法控制惊马。”
夏星沉看着她安祥恬淡面容,忽然怒上心头,从来不曾失控的他,突然愤怒异常的盯住她,低吼道,“你想自己独占荣耀?做梦!”
莫安娴看着他暴怒面容,不觉哑然失笑,“右相大人,争着去死可不是你该做的事。”
她是清陈知道这会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逃生,迫不得已才放弃。
若没有她拖累,依着他的武功,即便眼下这要命的速度,他跳出去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只要他没事,他自然有办法让马车停下来。
死她一人,换大伙平安。
她觉得,值了!
夏星沉盯着她恼怒低吼,“临阵自逃,更不是我夏星沉该做的事。”
莫安娴迎着他漂亮眼睛里难掩焦躁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你不逃,我不逃,那我们一起死在这好了。”
“只可惜,我们要被活活烧成人干,死了还要连累外面无辜百姓,真不值。”
“什么死不死!”夏星沉没好气的啐一声,“有我在,谁死你都不会死。”
少女眼睛立时贼贼大亮,惊喜交加之下激动得抓住他俯低就来的肩头,还使劲的摇了摇,“你有办法?那赶紧啊。”
再拖下去,他们没被摔死,也要被活活烧死。
“长坡尽头是桥,桥头两端才是市集。、
莫安娴愕然挑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