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晏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痛，那剧痛将他死死地钳住，根本无法思考，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吞咽，都令他痛楚不堪，无法承受，麻药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可就连这少量的麻药，他也不能常用，因为会抑制他的呼吸，他现在本来呼吸就有些吃力。

来病房探望的人鱼龙混杂，许多人不失时机地前来献殷勤，柯晏却始终面色冰冷，一副送客的表情，他从来不会为了讨好谁而装开心。此时此刻，他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暗自抵抗那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痛。

见柯晏心情不佳，程阔俯身到柯晏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柯晏冷漠的眼神中忽然有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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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阔将小冰带进病房时，柯晏已经坐了起来，手背上还扎着针，领口的几粒扣子被迫敞开着，露着性感的锁骨和电子监测仪器上的连接线，整个人显得更加苍白清瘦。

柯晏的喉咙处贴着白色纱布，手轻轻抚着胃部，那里插着一根质地柔软的胃管，他还不太适应，更不敢相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将完全依靠这根管子进食。

柯晏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是看见小冰时，眉眼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小冰看见柯晏时，虽然有点心酸，可终究还是，兴奋大过哀伤。

每次两人分隔几日，等再见面时，小冰都会惊叹于柯晏清俊的面容和儒雅过人的气质，然后便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小鹿乱撞，重新又爱上他一次，这大概是小冰第一千零一次又爱上了柯晏。

程阔识趣地退了出去，小冰远远地站在门口，脸蛋红扑扑地，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这是她在得知柯晏无法说话时，跑到医院门口的小卖铺里买的，或许柯晏可以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

柯晏只看了一眼小冰手中的纸和笔，便瞬间明白了她的用心。

柯晏看着小冰，手轻轻拍了拍白色的床单，示意小冰坐过去，小冰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乖乖走了过去，坐到了柯晏身边。

柯晏默默地伸出一只手，小冰眉眼低垂，害羞地将纸和笔轻轻递了过去，好像在递交一份珍贵的定情信物。

柯晏接过纸和笔，随手在本子的封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好像在宣示主权，然后将本子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