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吼完，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也太蹬鼻子上脸了，柯晏没有半点对不起她，她凶什么凶？然而柯晏只是沉默，没有半句回击的狠话，只是眼神黯然得令人心碎，柯晏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与忍让，几乎让小冰无地自容。

长久的沉默过后，还是柯晏先开了口，“对不起，小冰，我知道我妈做了一些很伤害你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道歉，以后……”

“你知道就好。”小冰冷冰冰地打断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惹上这么多是非。”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再被人处心积虑地算计，更不想被迫登上无聊的娱乐新闻，被人随便拿来消遣……我已经受够了。”

“……”

“我承认，我爱过你，可是现在，我真的爱不起了，和你在一起太累了。”

小冰不敢抬头看柯晏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有着太多不必有的羞愧和自责，小冰觉得，如果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收回刚刚所有的话，然后上前紧紧地拥抱他。

“我知道让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压力，我以后……”

“我们两个不可能有以后。”小冰再次冰冷地打断，一字一顿地咄咄逼人道，“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我只想过最普通的小日子，你给的了吗？你能大大方方地陪我逛街吃饭看电影吗？你能不戴口罩大大方方地出门吗？和你在一起，出门要把脸遮住，在家要把窗户遮住，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和你在一起，是见不了光的，也许这就是明星的生活，你早就习惯了，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

“别人谈恋爱都能晒幸福，我谈恋爱甚至连张和男朋友的合影都不能随便发，随便一张照片，都会招来网上一顿谩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也不需要别人反反复复时时刻刻地攻击和提醒！”

“……”

“就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跟你在一起，我只能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我不想再这样活着，我累了……”

——

小冰离开病房时，柯晏没有再跟过来，小冰也没有再回头。

走到医院门口，小冰忽然停住了脚步，雨下得很大，打车要去到马路对面，走这段路大概需要两分钟，而被这么大的雨淋成落汤鸡，只需要两秒钟。

小冰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她从小到大吵架就没赢过，但是她知道，她刚刚那番话“成功”地将柯晏击倒了，她太知道他在乎什么，所以将他打倒，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只需要一颗坚硬的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