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准备太充分，也不是好事，时间越久，想的越多，越害怕，就现在吧，我陪着你，大胆地往前开。”

“……”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柯晏倔，小冰更倔，只是气氛有点尴尬，因为小冰的肚子一直在叫，她事不关己地看看指甲，又望望窗外，然后百无聊赖地打开音乐，跟着轻声哼唱了起来。

终于，柯晏探身过来，一只手捂住小冰的嘴巴，一只手帮她系好安全带，缓缓发动了车子。

柯晏握着方向盘，手倒是不抖，但车速那叫一个慢啊，见车就让，连脾气秉性都变了，看得出他很紧张，专心盯着前方，像个新手。

急刹车了好几次，都是小题大做，后车司机的狂躁症都犯了，不停地按喇叭。

小冰没有催，主动聊天缓和柯晏的紧张情绪，可柯晏哪有心思说话，只是偶尔回两句。

“新的一年到啦，小柯同学，有什么新年愿望啊？”

柯晏板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那我先说吧，我的新年愿望可多了，我想和我的男朋友手拉手散步，穿情侣衫，带他去见我的姥姥和我的朋友，还想和他一起去吃一次麦当劳买一送一的冰淇淋。”

“好宏伟的愿望，平时不能吃冰激凌吗？”

“一看你就不接地气，买一送一那是隐形的情侣套餐。”

“你小时候有什么愿望，还没有实现？”柯晏突然问。

“没有实现的？那可多了，说出来，你可不许笑话我。”

“当一个科学家？”

“当一个好妈妈。”

“……”

“小时候我常常想，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把他扔了。”

小冰局外人似的边说边笑，“我那时候还是孩子，居然想这么遥远的问题，是不是很可笑啊？”

柯晏只觉得一阵心酸，为了不再让小冰陷入过去的回忆里，故意打趣道，“这个愿望嘛，我倒是可以帮你实现，今晚回去，我就为了你儿时的伟大梦想，继续努力，好不好？”

小冰顿时羞红了脸，“聊正经的呢！”

——

在十字路口转弯时，绿灯亮起，车子刚一起步，前面突然蹿出一辆抢行的电动车，柯晏一个急刹车，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车子撞上了旁边的防护栏。

人倒是没事，车的质量也很好，可是防护栏变形了。

待柯晏交完罚款，回到小冰身边，脸色还是阴沉的，小冰急忙没话找话，一边摇着柯晏的胳膊，一边笑呵呵地道，“你看，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呀……都……都下雪了呢。”

“……”柯晏冷着脸，“没受伤吧？”

“没。”

“……”

“开心点啦，你今天敢开车上路，已经是一大进步！虽然出了点小问题，但人没事就行了，车坏了可以修嘛……你又不是修不起。”

那次脱敏治疗，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效果显著，至少，副驾驶上有人，柯晏也敢开车上路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要完全克服心理障碍，还得多练几次。

柯晏拉着小冰的手，沿着街边往前走，没有回车里。

“干嘛去啊？”小冰问。

“先完成你第一个新年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