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柯晏把小冰送到姥姥的病房门口，便独自离开了。

过量的止吐药导致血压降低、头晕目眩，柯晏走到医院大厅时，差点被人撞倒，幸亏被好心人扶了一把，他的状态很糟糕，又戴着口罩，颇像是从病房里偷溜出来的病人。

柯晏回到家，处理完当天的事务，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都没来得及关。

醒来时，身上披着件大衣，小冰守在一旁。

小冰神经紧绷却故作镇定，握着柯晏的手，轻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柯晏睡眼惺忪，眼神却无比温柔，看着小冰，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他们认识没多久，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丈夫工作累了，妻子怕他冻着，给他披了件大衣，静静地守候在一旁，紧握着他的手，心思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屋子里很安静，却很温暖，有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没事。”柯晏企图打消小冰的疑虑，“几点了？”

“七点多了。”

“睡了这么久？”柯晏很抱歉，声音依旧虚弱，“还说去医院接你呢。”

“没事，医院离家又不远。”小冰看了看电脑屏幕，忧心忡忡地说道，“是不是太累了？”

电脑屏幕是柯晏的行程表，密密麻麻的，无数个会议等着他开，无数个决定等着他拿，还有各种采访，各种活动。

桌上放着很多资料，难得他没收拾干净，又是人物造型又是建筑布景，还有乐谱和分镜头，他喜欢在开拍前做好电影插曲，分镜头都是他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厚厚的手稿，能出本漫画集了。

拍电影并非儿戏，剧组上上下下近千号人都得挣钱养家，柯晏肩上也有压力，不能太任性。

小冰原本以为拍电影是件很容易的事，如今看来，真是项脑力与体力并行的浩大工程，和盖房子一样，“无中生有”复杂又繁琐。

“过几天还要出差。”柯晏言语间带着歉意。

“工作第二，健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