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翼扇了扇,眼睛依旧阖住没有睁开,微拧着眉头。
“奇怪,怎么会有血腥味?”
夜倾城却没有回答。
浸墨的眼睛扫过白玉浴池,里面那澄清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缕血丝。
这是从她身上溢渗出来的,还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身体内那堵塞经脉的庞大药力如同脱缰的野马狂啸而出,带着狂燥冲刷夜倾城那开始萎缩的经脉。
全身经脉脆弱不堪,哪承受得住这样狂燥的药力拓展,冲刷?
夜倾城这会的感觉就是自己的经脉正在一寸寸断裂,再由那庞大的药力修补完善。
一边拼命破坏,一边又在拼命修补。
两者互不相让,将夜倾城的身体作为战场,堪比冷热九重天。
堵塞经脉的杂质通过周身毛细血管溢出,色质暗红,正是代谢出来的废血。
九曲阴阳鬼针,果然名不虚传。
这种疼痛能疼得人立马死去。
偏偏疼痛之余还牵引着体内潜藏的生机,将那摇曳即将熄灭的生命烛火硬是点旺。
想死死不了,想昏也昏不了。
夜倾城的状态差到了极致。
她只要是稍有懈怠扎错穴位,这阴阳鬼针就算打乱。
打乱的阴阳鬼针就等于乱了阴阳,其后果不堪设想。
可偏偏她却是在笑。
那笑容带着癫,带着狂,带着痴,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以及对命运永无休止的抗争。
却偏偏苍凉得能叫人落泪,心底酸涩。
“不好?怎么不好!我从来没觉得这样好过!”
“其实。”
夜倾城突然软下来的声音引起陌赭寒的注意,他侧过头来聆听。
夜倾城盯着他猩红的眼眸,嘴角微扬,笑得无害。
“若是冕下没有毁去我大半数的针,我的状态还能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