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外面那层石皮一点点脱落,窸窸窣窣的,就像绽开的石一样。
中间那血色的流动石髓凝成了一颗种子!
在夜倾城的视线中那种子迅速抽根,挥舞着几条血色触须,飞快拔出一根没有苗叶却长满倒刺的血色长茎。
顶端嘭的一声开出一朵巨大的血。
那直径很大,一下子超过了房间内摆放的大木桶,不过几息那木桶便被那血挤得爆裂,遍地都是木桶的碎屑。
夜倾城面色巨变,蹭蹭蹭往后连退了数步,避开那疯狂膨胀开来的血。
血绽放,一片片瓣打开,红艳得如同火焰灼烧,上面遍布着诡异的黑色纹,就像有魔力一般能够摄住人的灵魂,引人生惧。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
夜倾城捏紧手中的绣针,用力咬了下舌尖保持自己清醒,心脏那里咚咚咚跳得飞快,一下又一下得砸着她的胸腔。
这着实诡异,居然能够牵引她的意识,如同掺杂着毒药的蜜一般,让人只想沉浸在那虚无编织的无尽美梦,不想醒来。
可偏偏她那救了她无数次的危险意识告诉她,危险,十分危险!
裸露的皮肤都被那危险预警刺的生疼,跟无数针扎一般。
最终血完全绽放。
夜倾城屏住呼吸,让她意外的是血里面居然包裹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给她感觉危险至极却偏偏找不到准确词汇形容的男人。
那人酒红色的长发,未束,跟染了血般瑰丽,发尾末端自然卷曲,就像……
就像那血无叶长茎上的倒刺般犀利入骨,找不到半点柔软的感觉。
他侧躺在血的芯,单手撑着额,戴着血焰与黑芒交织的神秘尾戒的左手自然搭在小腹处。
眼睛阖住,敛去了他身上差不多一半的光芒。
酒红长发随着侧卧的姿势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孔,让人看不真切。
身上穿着酒红色的宽大长袍,上面绣满黑金色的莲。
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根带子,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大片苍白的肌肤,显得邪魅、浪荡不羁。
夜倾城错愕,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唰!
那芯的男人消失不见,留下绽放完就开始枯败的血衣。
人呢?
夜倾城瞳孔一缩,忍不住后退一步,撞上一道坚硬如石的躯干。
耳际传来一道如同金铁交鸣却意外有魅力的男声。
声音能摄人魂魄,却让夜倾城毛骨悚然――
“你,是在找我?”
夜倾城脸色大变,矮身就要躲过肩膀上探过来的脑袋,可惜却被人锁住了腰。
那戴着神秘尾戒的左手轻松至极地圈成了一个圈,将夜倾城整个人都锁在了他的怀里。
偏偏两个人的肢体没有任何的贴近。
两人之间至始至终都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不论夜倾城的身前还是身后,都留了一个手掌的空挡。
偏偏就是这样的距离,让夜倾城有种身在囚笼无法逃脱的荒谬。
“好小的个子。”
夜倾城听到身后那人嫌弃了一声,不禁满脸黑线,刚想发作,却发现整个身子无法动弹。
不由脸色大变,心脏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