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拂面,清气入鼻。入眼便是一片树木葱笼,百繁茂的陡直山壁。山壁间一道闪着银光的白练直冲而下,撞在半腰凸起的岩石上溅起漫天的水珠。大若珍珠,小仅微毫的水珠反着和煦的日光,映出一道道美丽的光圈,架起一座小小的七色虹桥。
孟灵兰自幼长于玉清峰,性子较之寻常女子要沉静许多。但,骨子里毕竟还是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望着青天朗日下的七彩虹桥,一双碧眼睁的老大。
玄皓低首,望着怀里目不转睛盯着瀑上彩虹满面惊奇的小家伙,唇角轻扬,眸光如水。若此时孟灵兰抬头便会发现他在他的眼底深处是一片涩然。
孟灵兰盯着那虹桥瞧了半晌,新奇劲稍稍的过了才注意到妖男似乎半天没有动静了。
自己见识少,见到白日彩虹望着出神也就罢了。这妖男少说活了几百年了,总不会也是头次看到这彩虹吧?再说了,这里可是他的家门口,他瞧了几百年还没有瞧够?
这事情就怕起头,孟灵兰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师傅说过,诸妖提升修为,除了苦修,吸日月精华,诱男男女女采阴采阳之外还有一种极为少见的邪术:吸食同类的妖魂内丹为已所用。
妖男现在如此的反常,不会是想把自己骗到此处,然后吸了自己的内丹吧?
心里突然跳出的想法吓了孟灵兰一跳,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
这气息一弱,妖男的心跳便异常的清淅起来。
砰动的心跳安稳而有力,无羰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他是这狐身的夫君。而且,看起来还挺深情的样子。孟灵兰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可是,转瞬,她想起很关键的问题,自己并不是原主,妖男认自己为他的娘子,只是他的单面之辞,自己并不知其中的真假。而且即使是真,有些事情也无法绝对,就如同在不久前,那个与自己相亲相近了十五年,说起话来柔声细雨的师姐不仅占了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魂打入一具残破至极的狐狸体内,还将脊骨粉碎连一丝自救能力都没有的自己丢进了冰冷的水里。
忆起师姐唇边得意的笑,孟灵兰只觉的心如针刺,寒生百骸,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