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有什么资格处理?
杜蘅定了定神,道:“玉是初七的。”
“初七?”夏风惊诧之极。
“呃,”杜蘅淡雅的眉轻敛起来,显出几犹豫:“其实也不能说是初七的,因为她自己不知道。”
“……”夏风被她搞糊涂了。
杜蘅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垂了颈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道:“是这样的,昨天夜里,一位姓宋的妇人找到我,自称是初七的亲娘。这块玉,就是初七的身份证明。她还说……”
说到这里,再次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翦水双瞳有些无措的来回看着二人。
“不要怕,一切有我。”夏风柔声鼓励。
杜蘅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她还说,如果三天后查不出真相,赵王非要处死初七的话,就把这块玦拿出来,告诉赵王,初七是他的亲生女儿。”
夏风倒吸一口凉气:“还有这种事!”
“你确定没有弄错?”南宫宸隐隐有些猜到,却不大肯信!
乍一听故事的确合情合理,可哪有这么巧的事,赵王正要杀初七,立马就跳出一个亲娘来!
但是,人可以冒充,故事也能编造,皇后的五彩凤玦却绝造不得假,究竟怎么回事?
杜蘅知他不信自己,淡淡道:“我只是如实转述,至于有没有弄错,我并不知道。殿下如有疑问,大可亲自求证。”
“人海茫茫,本王去哪里找那位莫须有的妇人?”南宫宸冷笑。
“她叫宋小之,就在别院里做着浆洗之事。”杜蘅神情冷淡。
南宫宸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禁半信半疑:“她为何不直接去找赵王,却把那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你?”
而且,赵王的宠妾,必定有几分姿色,怎么可能沦落到在别院里做浆洗的粗活?
杜蘅索性把脸撇过去,懒得搭理她。
“她一个浆洗的妇人,不等靠近赵王的大帐,就被侍卫拉出去砍了!”夏风立刻道:“把别院管事叫来,一问即知的事,阿蘅又何必说谎?”
说着,他起身出门去找别院的管事。
南宫宸却端坐不动,深遂的黑眸里藏着谁也看不懂的心事,如同古井之波,深沉而冷漠。
杜蘅瞪他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只好拿起绣绷,一针一线慢慢地绣着。
“小姐,宵夜来咯~”帐帘一晃,刹那间,香气扑鼻。
紫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填漆的托盘,盘子上搁着一只甜白瓷的长形碟子,碟子里是一只烤得金黄灿亮的兔子,切成了薄薄的片,边上放着一碟小酱料,搁着两双筷子,两只空碟。
南宫宸正觉得腹中有些饥饿,随手拿起来筷子挟了一片。
就听杜蘅笑道:“这么点肉,还不够初七塞牙缝呢,拿去给她吧。”
南宫宸一窒,筷子戳在酱料碟子里,进退两难。
紫苏笑道:“放心吧,初七不吃兔肉,不然哪轮得到您?”
南宫宸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堂堂燕王,还得拣一个丫头吃剩的东西?
杜蘅大为讶异:“为什么?”
她以为初七无肉不欢,不料竟然还有她不吃的东西?
“她没说。”紫苏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朝外指了指,示意她初七很不高兴,在生闷气呢。
“出什么事了?”杜蘅更惊讶了。
初七是个开心果,认识这么久,还没见她生过气呢!
再说了,自东山打虎之后,初七已一战成名,除非活腻了,谁敢来惹她啊?
紫苏摇头,笑道:“许是在围场呆得闷了,想家了?不用理她,她小孩子心性,一会哄几句就好了。”
“嗯。”杜蘅便也没放在心上,转过头见南宫宸绷着个脸,冷冷地瞪着碟子。
她叹了口气,想也不想挟了片兔肉沾了酱料,搁到他面前的小碟里。
动作熟捻,如行云流水,神情那么自然,象是早已为他做过数千数万遍……
南宫宸先是讶然,接着眼里露出几丝笑意,正要取用。
杜蘅却忽然变色,猛地伸手打翻了他面前的小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