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仍然是客客气气:“二小姐监时接手这许多店铺,不熟悉情况,交待下来要把帐目全部整理出来。二太太若是能等,在下帮二小姐整理完帐目之后,倒也是可以些抽出时间来替你打理帐目。”
许氏憋着一肚子气,道:“那你要多久?”
杨宁想了想,道:“快则二个月,慢则三个月。”
许氏肚皮差点气炸,尖着嗓子嚷道:“三个月,黄菜都凉了!”
“那在下就没有办法了~”杨宁两手一摊,恭恭敬敬地道:“毕竟,在下的东家是二小姐,总不能撇开东家的事不做,先帮二太太。”
“好!”许氏咬着牙,狠狠道:“不做便不做!我还不信,没了你这事就不成了!”
想当初,他们夫妻二人在杭州,不都是一身兼数职,苦撑下来么?
实在找不着人,还让二爷亲自上阵就是,几十万银子揣在自己兜里,总好过让别人拿捏!
“二太太若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告退了。”杨宁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许氏气得胸口发疼,悻悻地回了屋。
第二日给老太太请过安,便打算出门去看铺面,打发了小丫头莺儿去吩咐马房套车。
哪知去了半天,竟是没有回音。
她等着焦急,正要再打发人过去再催一遍,却见那莺儿涨得一脸通红地回来了。
“死蹄子!”钱妈妈伸手就拧她的耳朵:“跑哪里撒野去了?”
莺儿吃痛,踮起脚尖,红了眼睛分辩:“奴婢去了马房,并未乱走。”
“你哄谁呢?”钱妈妈骂道:“马房离这多远,去了大半个时辰!”
莺儿一脸委屈:“马房的管事说人手不够,怕跟我们走了,一会二小姐要用车时,临时找不着,死活不肯来,我有什么办法?”
钱妈妈哪里肯信:“府里这许多马车,哪里就少了二小姐坐的!”
“马车是有好几辆,都停在马房里。可是马夫却只有四个,白天夜里轮着来。大小姐一大早便坐了车出门,剩下这个死活不肯动了。”莺儿解释。
“前几天还派了马车四处接人,今儿怎么只有四个马夫?”钱妈妈狐疑:“别是管事的糊弄你吧?”
“我先也是不信,绕着马房找了一大圈,也没找着人。”莺儿道:“后来才知,原来是二小姐做主辞了,就这四个,还是怕老太太要用车,一时找不着人,特地给留下的。”
响鼓不用重锤,昨天是帐房,今日是马房,许氏是个聪明人,立刻便悟了。
怪不得二姑娘那么容易便松了口,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如今除了园子里各个院子里留下侍候的人,余下的全都捏在二姑娘手里。
只怕是一个也不会听她使唤。
再要办事跑腿,就得使钱另外寻人了!就连出门,也得看她脸色!
巡夜的,守园的全都换成了她的人,走到哪都是她的人。
这可真是阴沟里翻船,本想算计二姑娘口袋里的银子,哪里晓得反过来被她掐住了脖子,打折了腿,顺带还戳瞎了眼睛!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几个院子变成了几座孤岛,所有人的行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全都掌控在她手里!
想明白了这一层,许氏气得直发抖。
如今就算想到老太太跟前告她一状,也是不能!
谁要当初,这个辙是她想出来的呢?那不等于打自己的脸吗?
钱妈妈还犯着糊涂,一个劲地高声喝骂莺儿:“糊涂东西!二小姐这不没出门吗?去,就说二太太要用马车,叫他们立刻套上车。二小姐若责怪下来,叫她……”
“不用了~”许氏冷着脸,淡淡地道:“打发人去外面雇一辆。”
她就不信了,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不就是马车吗,外面多得是!
“二太太~”钱妈妈满眼疑惑。
“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