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那人狠毒,怎么能怪小姐疏漏?”紫苏很是不忿。
杜蘅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周姨娘这次是被我连累。”
“老爷怎么说?”紫苏问。
“老样子~”杜蘅自嘲一笑:“父亲劝我息事宁人。”
“他是不是老糊涂了!”紫苏气愤填膺:“都被人欺到头上来了,居然要你忍气吞声?”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杜蘅眸光冰冷,低低道。
就算为了周姨娘,也不能,这是她欠她的!
老太太给她添妆,这事瞒不了人,事情很快便有了眉目,结果却让紫苏气炸了肺。
这批头面,是柳亭经手,在微阅堂订购的!
“好你个王八羔子!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紫苏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冲去把阅微堂砸个稀巴烂!把石南那兔崽子的脸,打成猪头!
恨恨地拿了笔,画个大大的猪脸,扔到地上,拼命地踩,踩,踩,踩个稀巴烂!
杜蘅始终一脸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小姐,”紫苏终于发泄够了,筋疲力尽地瘫在圈椅里:“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杜蘅冷冷微笑,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假装把小姐当朋友,各种帮忙,各种热心,背地里却搞这种小把戏,欲置小姐于死地,简直卑鄙无耻到极点!”紫苏越说越气,越想越伤心。
从最开始的提防,到慢慢卸下心防,初七来了之后,更是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谁料到,这个时候,他却狠狠地捅了小姐一刀子?
可怜的小姐,以后还能相信谁?!还敢相信谁?!
杜蘅不慌不忙地问:“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个世界,连至亲骨肉都随时可以背叛你,出卖你,谋害你。他算哪根葱,哪根蒜,跟他生气,犯得着吗?”
紫苏鼓着腮帮子,用力点头。
怎么犯不着,很犯得着!
她没有小姐那么好的胸襟气度,她可是心胸狭窄,锱铢必较的!
姓石的,有本事这辈子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否则——要他好看!
“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成?”见杜蘅一直不吭声,实在忍不住,问。
“算了?”杜蘅冷然一笑:“怎么可能算了?先记下,慢慢跟他算帐!”
某人正喝着酒,忽地机灵灵打个寒颤,默喃:“怪了,大热的天,哪来的一股妖风啊?”
杜荇一夜未归,直到未时方偷偷摸摸溜了回来,前脚刚踏进门,后脚杜荭就赶到了。
杜荭轻蔑地瞥她一眼:“拜托你偷吃也要擦干净嘴巴,弄出这么大的痕迹到处招摇,不怕捉去沉塘!”
“你什么意思?”杜荇半是心虚,半是气愤。
杜荭直接捧过铜镜,往她面前一竖:“自个瞧!我都没脸说~”
“啊!”杜荇狐疑地瞄了一眼,惊见脖子上青青紫紫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瘀痕,尖叫一声,扑过去掩她的眼睛:“闭眼,不许看~”
杜荭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臊得满脸通红,啐道:“呸,你以为谁喜欢看?”
“怎么办?”杜荇惊慌失措。
刚才一路走来,也不知多少人看到了!要是传了出去,可就糟糕了!
“疯起来倒是胆子挺大,这会子知道怕了!”杜荭白她一眼。
杜荇含着泪,不管不顾地嚷起来:“是你要我不择手段,抓住她的~”
结果,她受尽了屈辱,忍受了一夜的凌辱,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回到家还要受她的白眼!
“我要你不择手段,没要你不知廉耻!”杜荭骂。
“你~”忍了一晚的泪,喷涌而出。
“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顿了顿,狐疑地瞄她:“该不会这么快就玩腻了,被他甩了吧?”
“呜呜~”杜荇又羞又气,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行了行了,别哭了!”杜荭心一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周姨娘身上,谁耐烦盯着你的脖子看?”
要不然,她一夜未归,早有人禀到老太太跟前去了,哪这么容易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