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不似平日的吊儿郎当全没正形,声音更是温柔飘渺,象一团柳絮,荡漾着没个抓挠处……
心脏蓦地漏跳两拍。
见她站着不动,石南有些纳闷,冲她招了招手:“来啊~”
杜蘅定了定神,缓缓走过去站到了另一扇窗前。
“啾啾啾~”婉转的鸟鸣声起,石南含笑道:“到这来,这边窗户宽些,视野更好。我去外面,跟船夫交待一声,别跟丢了。”
说着,若无其事的离开,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便隐了下去。
杜蘅不放心地瞅他一眼,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船舱外垂手站着个身着黑色水靠的男子。
“什么事?”石南冷冷问。
“咱们的船给人暗中坠上了~”黑衣男子略有些紧张。
石南冷哼,扫了一眼河中心那条十分显眼的华丽的双层画舫。
“你跟着我,几年了?”脸上那抹懒洋洋的笑容极冷:“这种小事,还用得着请示?”
黑衣人被训得垂了头不敢做声,半晌,讷讷分辩:“那些人,是平昌侯府的府军~”
“哼!”石南轻哼一声,眼神并不如何锐利,唇是甚至还挂着浅浅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说不出森冷和倨傲:“管他是谁,敢来惹我,下场只有一个:死!”
“是~”黑衣人快速走到船舷,攀着船板,悄无声息地下了河。
水面上很快泛起大量水泡,最终化成几朵红色浪,转眼便消失不见。
石南扶着栏杆,隔着数十丈的河面,与双层画舫上向这边眺望的温润男子视线相撞,挑衅地勾chun一笑,转身步入船舱。
杜蘅依旧立在小窗旁,双手搁在窗台上,微微寒着脸,注视着对面。
相距不到二丈远的豪华画舫里,杜荇正与和瑞推杯换盏,共赏夜景。
“荇儿,”和瑞执着象牙筷,挟了一颗鱼丸:“尝尝这道包心鱼丸,是用刚刚捕上的新鲜河鱼制做的,非常美味。”
杜荇面色绯红:“我,我自己来。”
“我想亲手喂你嘛~”和瑞微笑着略略倾身过去。
杜荇熏然如醉,眸光闪烁:“瑞郎……”
“乖,听话~”
“娘已经被父亲和祖母送到清州去了,和三就是咱们唯一的出路!一定要无条件地抓住他,必要时可不择手段!”
杜荭的话,在耳边响起。
杜荇犹豫一下,半推半就地张开了嘴。
“真乖~”和瑞瞧得心旌摇曳,乘机坐了过来。
杜荇一颤,手臂微微一抬下意识想要推拒,却在触到他情意绵绵的眸子时,软软地垂在了身侧。
“来,再喝一杯!”和瑞越发大胆。
浓郁的气息,混和着酒香,冲进鼻端。
“啊~”杜荇下意识地惊喘。
他乘机将冰凉的酒液渡进她的嘴唇。
“荇儿,你真美~”和瑞发出模糊而破碎的赞美。
“痛~”杜荇柔嫩的脚掌被碎瓷划破,鲜血渗出来,渐渐**了鞋面上那双振翅欲飞的蝴蝶。
杜荇双手胡乱挥舞,慌乱中竟然把窗帘扯落一幅,美丽的身子在星光下,泛起一层淡蓝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