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愣了一下,惭愧低头:“……”
上清观地处偏僻,一年都难得有几个香客上门,根本无法维持生活。
除非,继续象曾高子一样,招摇撞骗,替人做些道场法事……
杜蘅微微一笑:“我倒是有个提议,只不过要委屈公子几年。你我合作,不敢说保公子象袁天罡一样流芳百世;弄个国师,天师之类的头衔来唬唬人,还是手到擒来。”
“二小姐有命,焉敢不从?”楚桑立刻道。
紫苏气喘咻咻,抱了一堆书籍过来:“死沉死沉的,你倒是接一下啊!”
楚桑手忙脚乱地抱着书,不知所措:“我,怕辜负了二小姐。”
“这些是些入门书籍,望公子潜心钻研。”杜蘅望着他,狡黠一笑:“倒不要求你多精通,关键时候,掉几句书包,把人唬过去就成。”
楚桑怔怔看着她:“这……”
杜蘅招手,示意他倾身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楚桑越听越吃惊,圆瞠了双目:“二小姐……”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轻则给人当成疯子,一笑置之;重了就是个妖言惑众,是杀头之罪!
“不要怕,照我的说的去做就是,包你无事。”杜蘅微笑。
楚桑满眼狐疑:“你怎么知道……”
杜蘅笑了笑:“我不知道,只是想赌一把而已。”
楚桑:“……”
紫苏:“……”
从山上下来,已是夜幕低张,夜风温柔地拂过,万家灯火似一片光明的海洋,又似万斛星子,遥远而灿烂。
不时有三五个少女捧着各自从街市上买到的各种新奇的小玩意,相互追逐打闹着从马车边跑过,那份快乐和满足,令杜蘅情不自禁地被感染,露出一抹笑容。
紫苏更是心里似猫抓似的,死磨活蹭地央求着:“小姐,下车走走吧!”
实在拗不过她,杜蘅只得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最多一个时辰~”
“小姐最好了!”紫苏抱住她欢呼。
初七见她高兴,跟着拍手:“好啊好啊!”
杜蘅忍俊不禁:“她是因为有得玩,你为啥这么高兴?”
“姐姐开心,我就高兴。”初七咧着唇,笑嘻嘻。
“小姐!”紫苏象一尾游向大海的鱼,吱溜一下钻进了人群,兴奋地踮起脚尖,朝她招手:“快点过来,这里好多漂亮的河灯!”
初七紧随杜蘅,所有挨到她身边的人,全被她不客气地推开。
杜蘅就象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劈波斩海,所到之处,身周三尺之内无人可以接近,很快引得路人侧目。
她不禁哭笑不得,停了脚步:“初七,你不能这么霸道!”
“太近了,危险。”初七一本正经。
“你再这样,我只好回到马车里了。”杜蘅沉下脸:“这样,就看不到好看的灯了,你要吗?”
初七看一眼满大街让人眼缭乱的小玩意,再看一眼远远停在路旁的马车,福至心灵:“我可以在马车外保护小姐。”
杜蘅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丫头,装傻的吧?关键时候,咋这精哩!
“小姐,快来啊!”紫苏已经挑中一款精美的兔子灯,急得直跳脚:“来晚了,给别人抢走了!”
杜蘅站着不动,初七便也不动。
“哎呀!”紫苏见两人僵在原地,只得放弃了那盏河灯,跑回来:“你们磨蹭什么呀?”
“她太张扬,”杜蘅指了指初七背上的长剑:“容易惹麻烦,我还是不去了。”
紫苏一看也是,想了想,在摊子上买了块布,把她的剑包得里胡哨,歪着头看了一眼,得意地笑了:“这样好多了!”
“不许再把小姐身边的人推开,除非他不怀好意。”她把长剑重新挂到初七背上,握紧了拳头在她眼前一晃:“不然,要你好看!”
初七迷惑地盯着她的拳头,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的意思,”紫苏凶巴巴地道:“你不听话,就揍你!”
“你又打不过我。”初七淡淡道。
“噗!”紫苏一口血。
杜蘅哧地一笑,乘两人夹缠不清,举步朝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