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不死心,卯足了劲劝说:“她绝对不会妨碍你做任何事,即使你在背后策划如何取我的性命,她也只不会泄漏半个字。”
紫苏忍不住了:“石少爷,说点靠谱的话吧!”
这么笨的理由,信的是傻子!
“好,”石南从善如流,换了策略:“你以为是谁把柳姨娘弄成这样的?”
“你知道?”紫苏吃了一惊。
杜蘅猛然转头,一双眼睛灼灼如炬,看得他微微发慌。
“我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可以肯定的是,有两拨人!”石南定了定心神,摇头:“第一拨毒哑了她,后来的挑了她的手筋……”
“你怎知是两拨人?”紫苏不服气了。
“我去的时候,柳氏的手筋刚被人挑断,血刚流出来。”石南道:“可是,她嘴里的血泡,却已化了脓。”
就算不懂医,也知道,皮肤溃烂到化脓,需要一段时间。
这说明,柳氏在昨晚就已中了毒。
杜蘅的心蓦地狂跳起来,话到了嘴边,却没敢问出来。
柳氏昨夜对杜谦骂的那翻话,突兀地迸出来,在心头萦绕,令她心惊肉跳。
忽然间,她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外公的死,跟父亲有关?
更有甚者,母亲多年缠绵病榻,也跟父亲脱不了干系?
她记得,母亲的病,总是时好时坏。
精神好的时候,会陪她在园里放风筝,可每次好景不长,隔不了多久,又会再次卧床不起……
这种想法很疯狂,很大逆不道,可她就是止不住,可怕的想象,如藤蔓一样钻进了她的心里,疯狂地蔓延!
“……如果那人的目标不是柳氏,而是你,你要如何抵挡?”石南还在絮叨,她已有些心不在焉了。
紫苏挺起胸膛道:“有我在,就算拼了一死,也绝不会让他伤到小姐一根寒毛。”
“不是我小看你,”石南似笑非笑,睨着她,慢慢道:“就算再练十年,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况且,那人也不会那么傻,给你十年时间,慢慢练习。”
紫苏涨红了脸,恼怒:“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你死了不要紧,”石南神情肃杀:“二小姐恐怕也要一命呜呼。到时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最好的办法,找个武艺高强,又绝不多管闲事的丫头,贴身伺候,确保安全。”
“果真如此,那也是命。”杜蘅不为所动。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石南不以为然:“二小姐身负血海深仇,难道甘心为奸佞小人所害,任仇人逍遥法外?”
“你说什么?”杜蘅脸色蓦地一变,心中咚咚狂跳。
“我的命是顾老爷子救的,柳氏的跋扈有目共睹,二小姐的愤怒,石某感同身受。”石南冲她挤了挤眼睛,笑得十分狡黠。
杜蘅心中惊疑不定,听了这话略松了口气。
对,前世的事,石南怎么可能知道?
他不过是根据已发生的事,猜测她不满自己的一切被柳氏夺走,想方设法找回属于她的东西。
但是,家庭之中,兄妹之间的斗争,用血海深仇来形容,会不会太过了些?
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才会主动接近,积极配合她!
“关于外祖,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迟疑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石南答得很是含糊:“八年前,顾老爷子辞世,我便离开了杜家,对于贵府的情况,大多来自捕风捉影的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除了留给你两本医书,外祖还有没有别的话交待?”杜蘅不死心。
“还留了一笔钱,”石南半真半假地道:“靠着它,才有了我的今日。”
杜蘅很是失望:“他,没有留下遗言?”
“老爷子辞世时,你没在身边?”石南反问。
杜蘅沉默。
那时她才七岁,且母亲还在人世,外公就算有话,也不会交待给她。
只隐隐约约感觉,外公其实是不信任父亲的。
否则,不会苦心孤诣,为她做了这样一番安排。
“二小姐若有疑问,我可以帮你查。”石南试探地道:“别的不敢说,论到查探消息这方面,我还是很有些心得的。”
“不用了,”杜蘅轻声道:“如果有需要,我自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