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实话?”杜谦喝问。
曾高子赌咒发誓:“若有半字虚词,天打雷劈。”
夏风冷笑一声,挥动鞭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还不说实话,信不信小爷拿鞭子抽你!”
曾高子骇了一跳,忙大声喊冤:“冤枉!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你便是把小人打死了,也还是这几句话,再没有别的!”
夏风怒不可扼,唰唰就是两鞭子抽下去。
曾高子疼得满地乱滚,嘴里胡乱嚷着:“打死人啦,哎哟,小侯爷想要屈打成招啦~”
“好啦,不要打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无非是想骗些银子,并没有小侯爷想得那么复杂!”老太太累了一天,早已悃得不行,只想早些结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他押下去,明儿交到官府,严加惩处就是。”
“祖母,”夏风心中益发不满,语气不觉有些生硬:“他明显是在信口胡说,你居然就这么信了?”
“小侯爷,这是在说我年老昏匮了,办事糊涂了?”老太太脸一沉。
她活到这个岁数,何尝不明白,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但家丑不可外扬,不能为了蘅丫头一个,毁了整个杜家的声誉。
当着小侯爷的面,能遮掩的尽量遮掩,不能让外人小瞧了去!
至于蘅丫头,虽受了些委屈和惊吓,到底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而且有侯府撑腰,得了这偌大一笔财产,也算是有了补偿。
“不敢~”夏风不慌不忙,并无丝毫退缩之意:“只是想给阿蘅一个交待。”
“交待,杜家全部家财都给了她了,还想要什么交待!”老太太是真的怒了。
她已一退再退,退无可退,无奈对方依旧咄咄逼人!
若是侯爷亲自出面也还罢了,偏他一个乳未干的家伙,竟也这么跋扈?
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当杜家是软柿子,任他随便拿捏了?
就算以后成了亲,怕是也不会加意维护杜家,倒不如索性硬气些,或许还能让他有几分顾忌!
柳姨娘至此已经笃定曾高子是站在她这边,想到半生积累的财富一夜间成了镜水月,如何甘心?
安全既然无虞,当然要乘机扳回一城,将对手狠狠踩到泥里,方能出胸中这口恶气!
“老太太,你可别生气。”柳氏陪着笑,摆出息事宁人的姿态:“我估摸着小侯爷的意思,是觉着这无赖有事没说清楚,想查个水落石出,省得成了亲,心里有膈应。”
她话里有话,明显影射杜蘅了。
老太太懒得琢磨,冷声道:“有话直说,别净说些虚头八脑的!”
柳姨娘便转过了头,望向曾高子,假意喝道:“你这贼子!若还有隐瞒之事,劝你赶紧招了,省得皮肉受苦。”
“别的什么事?”曾高子骨噜噜转动着眼珠,四处乱瞄,触到杜蘅冰冷的目光,机灵灵打个寒颤,垂下头去。
“混帐东西!”柳氏指着他的鼻子喝骂:“你把二小姐骗出府去,到底有何居心?还不说实话,真想吃鞭子不成?”
杜谦一听这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对:“柳氏,你胡说什么?”
“呀~”柳姨娘便假做惊惶,猛地掩住唇。
夏风却不肯被胡弄过去,冷笑一声:“若只是骗取钱财,道场法事做了,银子到手,目的已经达到,就该抽身走人,为什么要把阿蘅带出府去?”
曾高子两眼望天:“我,我……”
“你之前说是逛到杜府门前,临时起意进来行骗,是也不是?”不等他思考,夏风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是,是~”曾高子忙不迭地点头。
“撒谎!”夏风大喝一声:“若只是临时起意,缘何不让马车送到观中,而是预先备下轿子,在路边等候?”
“绝无此事!”曾高拼命否认。
“带何五。”夏风却不再理他,提高了声音喝道。
杜谦尚不知何五是谁人,柳氏心中已是咚地一跳。
就见门外进来一个瘦小干枯中年男子,双眼无神,肤色腊黄,身上还穿着杜府家丁的衣裳,只是皱得不成样子。